蕭璟沒說話,手上卻力道極大,攥緊她手腕,硬是壓著人,擠破她掌心被燙出的火泡。
微涼的藥膏抹在掌心,云喬想躲都躲不開。
藥膏上完,云喬欲要抽手。
蕭璟卻突地抓著她手,在她完好無損的指尖,狠狠咬了一口,直到把她指尖皮肉咬破,嗅到血腥味兒,才停。
“?。 痹茊掏吹孟乱庾R蹙眉,叫了聲。
蕭璟唇上沾著血,眉眼掛著薄冷的笑。
“既然知道疼,就莫要拿自己的皮肉作踐自己?!?
他話落,殿門外響起叩門聲。
“主子,西北急報?!?
護衛話音入耳,是陳晉。
蕭璟眸光沉黯,指腹擦去自己唇上沾染的血色,方才起身出去。
那鎖鏈的另一段,在他走前,被扣在了殿內的一根石柱上。
寢殿門外,今日兩個守夜的護衛,其中一個仍是陳晉。
月涼如水,他懷中的佩劍都格外的冷,
里頭的蕭璟推門出來,已經換了身尋常衣物。
“怎么回事?”
“是西北出了亂子,宮里傳來西北八百里加急的軍報,太子妃已經在前頭等著殿下一道入宮議事了?!?
蕭璟臉色沉暗,心里隱隱有些猜測,揉了下眉心后,疾步踏下寢殿門前石階。
明月當頭,他頓步回首,看向內殿的房門。
沉聲吩咐:“陳晉,你對她熟悉些,在這好好守著,有什么異樣,及時來報,天一亮就喚嬤嬤來伺候,孤不在的時候,讓嬤嬤寸步不離地看著她?!?
陳晉點頭應是,藏在袖中的手卻緊攥。
守著,盯著,看著,寸步不離,囚犯也不過如此罷。
蕭璟帶了另一個護衛離開,留了陳晉在此繼續守夜看著云喬。
內殿里,云喬低眸瞧著自己腳踝上的鏈子。
真漂亮,也真精致。
可漂亮精致又怎樣,還不是鎖鏈。
她是人,不是他養的寵物。
深宅大院里四四方方的天已經夠折磨人,這樣終日不見天日,被困在房內,又算是什么呢?
禁臠?玩物?雀鳥?
云喬面上帶著笑,實則情緒卻已瀕臨崩潰。
這鎖鏈極長,在寢殿內,無論是去凈房還是浴室,都可自由活動,獨獨踏不出寢殿房門。
云喬抱膝沉眸,目光環視寢殿,從房梁,到木門,到桌角。
最后,視線落在了內殿的暖爐上。
蕭璟早有安排,這內殿里,首飾簪子都被磨平了尖刺,桌角石柱也都包著軟布。
匕首刀刃這類能傷人的東西,更是見都不能見。
他做足了準備,篤定,他要云喬活著,云喬就死不了。
甚至,云喬抑郁傷身的癥狀,他也早尋了人去想辦法,去往南疆尋蠱蟲的人已在回程途中。
無論如何,他都有法子吊著她的命。
即便她當真一心求死,他也有辦法讓她活。
可他忘了,云喬,從來不是任他擺布的木偶。
也不會愿意做金絲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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