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喬從寺廟走時驚慌失措,換了件僧衣后,忘了將自己的衣裳處理掉。
那衣裳里,有她的小衣和肚兜,還繡著自己乳名,若是貼身衣物落在旁人手中……
云喬想到此處,臉色白得厲害,腦子亂成一團。
丫鬟拿著干凈衣裳,近前來解云喬身上僧袍,伺候她換衣。
卻見云喬那僧袍下,全是青紫痕跡,連耳后,都留了一道被人啃食咬過的齒印。
丫鬟嚇得面色慘白,猛地跌坐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你……”
這丫鬟是云喬娘家陪嫁,嚇得厲害時,脫口喊了從前喚云喬的稱呼。
云喬回過神來,知曉瞞不過貼身伺候的丫鬟,咬唇低聲同她說了今日佛寺之事。
丫鬟嚇得捂著口鼻,不敢聲張。
事已至此,只能想法子瞞下失貞之事。
云喬嫁來沈家,最親信的奴婢就是這個陪嫁丫鬟,丫鬟也的確忠心,知曉今日寺里這事后,緩了幾瞬,便反應過來當下最要緊的是云喬貼身衣服遺落在了佛寺里。
一旁的奶娃娃突然驚醒,云喬慌忙抱了孩子來。
丫鬟見狀,口中道:“少奶奶,您的貼身衣裳必須得拿回來,若不然,那歹人再拿著您的衣裳要挾您怎么辦。秋兒這就回去寺廟給您把您的衣裳拿回來。”
云喬也知道那貼身衣裳留在廟里就是個禍患。
聞點頭應下,交代秋兒小心行事。
*
佛寺里,蕭璟正和寺中一僧人對坐飲茶。
這僧人原是京中侯府公子陳景,也是蕭璟少時好友,數(shù)年前在落霞寺出家為僧法號景慧。
蕭璟臉上還掛著云喬一耳光打出的血痕,景慧和尚視線不住在他臉上打轉,終是沒忍住出口調侃道:
“你可知,那沈家的少夫人,是揚州城出了名的泥人性子,你到底是多放肆,竟能將她激得動手打人。”
蕭璟啞然失笑,卻道:“泥人性子?我看未必。幼年時我養(yǎng)過一只野貓,有回抱它卻被它抓得破相,今日那女子,張牙舞爪的性子,比孤幼年養(yǎng)的那野貓,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想起那女子榻上折騰的模樣,又憶起她噙著眼淚對自己動手時的模樣。
哪里會將她同泥人性子想到一處。
景慧和尚聽他此,隱隱在他語氣重覺察出了些對一女子前所未有的親昵。
試探道:“那沈家夫人,我從前見過一回,和明寧郡主生得有六七分相似,卻比明寧當年容色更艷。可惜,已為人婦。不然,納進東宮做個妾室,豈不正好,左右你那東宮后院多年空置。”
蕭璟聽罷卻沒語,只淡笑了聲擱下茶盞。
讓人瞧不出他的心思,也看不透他對那日陰差陽錯幸了的女子,究竟是什么心思。
夕陽西下后,轉眼就入夜。
蕭璟同景慧和尚告辭,回了臥房歇息。
手下人收拾房內時,瞧見了云喬留下的那些衣裳。
畢竟是主子碰過的女人,跟著的那小太監(jiān)也不敢亂碰云喬的貼身衣物。
只等蕭璟回房時提了此事,問他如何處理那衣裳。
蕭璟聞走近,隨手拎起內室床榻上堆疊在一起的女子衣物。
突然,屋外響起一陣吵嚷聲。
緊跟著,侍衛(wèi)壓著個婢女帶了進來。
蕭璟認出婢女是今日來尋人的那個丫鬟,眉心微蹙。
小丫鬟想起自己主子受的委屈,瞧見蕭璟手邊就是云喬的衣裳,顧不得自己安危,便沖著蕭璟直瞪眼,罵道:“好你個登徒子采花賊!還不快將我們少奶奶的衣裳還我!”
這話一出,蕭璟便明白了這丫鬟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他低笑了聲,想起那女子走前褪了衣裳著僧袍離去的模樣。
捏著她衣裳的指腹微微發(fā)癢,緩聲道:“你回去告訴你家少奶奶,明日午后,我等著她親自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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