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步側首,望向那糾纏在一起的男女,眼里淚水盈盈,牙齒都打顫。
是她瞎了眼,瞎了眼嫁給沈硯,瞎了眼為他生育孩子,瞎了眼做這樣不堪之人的妻子。
她把他視作夫君,處處恭順體諒,一心做個賢淑體貼的好娘子,可他呢?
他竟將她同花樓妓子作比,語之間,對她滿是羞辱。
她還同人口口聲聲說,自己同他是結發夫妻。
可結果呢?
結果是他對她,沒有半點尊重,更無半點憐愛。
云喬眼眶噙淚,只覺自己真是愚蠢至極。
一個對她動輒打罵的夫君,她還盼著他能待她有幾分恩義,真是可笑。
不同于云喬此刻心緒,里頭的柳姨娘聽得沈硯這話,卻是滿心暢快。
她得意的看向云喬,滿眼挑釁。
心道,正經人家書香門第教養出來的女子又怎樣,生得國色天香又如何,還不是輸給了自己這個青樓出身的娼妓。
云喬視線透過暗洞看出柳姨娘眼里挑釁,垂眸壓抑情緒,背身躲了過去,腳步匆匆往假山外走去。
云喬到底是被教條禮教規訓出的女子,此時再是委屈難堪,也從未想過闖進去同沈硯理論,反倒只是一味想著躲藏逃避,一個人壓著委屈,偷偷抹淚。
身上的汗涼了下來,貼在身上讓她皮肉泛冷。
云喬哭得身子有些顫,邊抹淚,邊往假山外頭走去。
行至假山出口,卻被人扯住手腕,重又拽進了假山里。
沈府的假山建造時,里頭設計了不少暗洞。
沈硯和柳姨娘方才就躲在其中一個暗洞內,此刻云喬被拉進了同那兩人一石之隔的另一處暗洞。
假山石擋了視線,兩處暗洞互相不能窺見,卻能聽到些微聲響。
云喬被人攥著手腕,扣在身前,驚惶側首,才瞧見攬著自己的人。
是她方才躲著的蕭璟,追了上來。
云喬不敢出聲驚呼,唯恐被另一側的夫君聽到。
蕭璟卻渾不在意。
他掐著她身子,逼著她緊貼在自己身上,同那日花樓廂房里抱著她跌在地上的姿勢一般無二。
假山石另一邊的喘息歡愛聲響陣陣入耳,云喬又羞又怒,掙扎著讓蕭璟放開自己。
可蕭璟力道極大,半點不肯松開。
反倒貼著她耳后,耳鬢廝磨咬著她,扯開她裹得嚴實的衣領,順著她耳后寸寸啃咬。
云喬被他嚇到,慌忙揪著自己的衣襟,死命推拒。
蕭璟握著她手腕,用力扯爛了她衣裳領口。
他低喘著氣,貼在她耳邊,話音蠱惑恣肆,誘哄她道:“他尋花問柳放蕩不堪,絲毫不顧你的體面,你卻要三貞九烈處處為他守貞,憑什么呢?”
蕭璟聲音極低,話音落在云喬耳畔,卻好似,是在她積年冰封的心湖,拿著巨大的石塊,狠狠砸出了個裂痕。
讓冰水崩裂,又見潺潺。
一寸寸喚起云喬心底,藏了許多年的不甘心。
是啊,憑什么呢?
憑什么她的夫君可以心安理得的做這揚州城人盡皆知的紈绔,憑什么他可以風流浪蕩處處留情,就是做了再放蕩再不堪的事,都只是旁人口中男人再尋常不過的風流韻事。
而自己,卻要活在貞潔二字下,忍著夫君的放蕩,咬牙去做那人人口中稱頌的賢妻良婦。
云喬攥著衣襟的手僵滯,心底始終答不上來。
她低首垂淚,那淚珠溫熱滾燙,正好砸在蕭璟手背上。
蕭璟啞聲低笑,貼在她身上的手愈加放肆,竟將她衣裙上盤扣,悉數扯落。
那纏成玉蘭花式樣的盤扣墜在假山石縫間,云喬嚴實衣裙霎時爛的厲害,不能蔽體。
脖頸上曾被他留下的青紫痕跡,再難遮掩。
她慌亂失措,眼神驚惶的搖頭,扭著身子躲避。
假山另一側的聲響愈來愈大,是沈硯和柳姨娘不管不顧的放蕩。
他們又提及了云喬。
她聽到她的夫君,說她榻上半點不識情趣,簡直就不像個女人,說她就是生的國色天香,也不得男人喜愛,還及不上青樓里萬人騎千人枕的妓子。
那陣陣聲響句句語,讓云喬身上的自尊被血淋漓的扯下。
羞怒難堪至極。
淚珠也落得愈加洶涌。
蕭璟好整以暇的瞧著她垂淚委屈的模樣,手上動作愈來愈恣肆。
“何必呢?為著一個那樣不堪的夫君守貞,為著一個骨子里就輕賤于你的男人,做貞潔烈女。你就當真,未曾想過報復他,讓他也嘗一嘗你今日之辱嗎?”
他話音低緩中帶著諷刺,又藏著奇異的蠱惑人心的魔力。
云喬噙著淚望他,鬼神神差的,停了掙扎的動作。
終于,她身上那老氣刻板的衣裙悉數剝落在地,裙擺上繡著的荷花也被假山里的泥土染污。
假山石另一側,是她夫君的句句羞辱輕賤。
假山石這一端,是連名姓都不知曉的陌生男人一寸寸撫過她身上戰栗皮肉。
那個嫻靜端雅的沈家少夫人,落在污泥里,被人捏碎蹂躪。
……
時間一點一滴的磨著,云喬咬緊了唇,連聲響都不敢溢出。
她既怕被夫君聽到后承受失貞的責問,又不自覺的生出幾分難耐的快活。
……
假山里靡麗情纏,外頭日頭西斜。
紅霞透過石縫落進假山內,灑在云喬身上,襯著她眼尾淚珠,美的驚心動魄。
一直到假山石另一側停了動靜收拾衣裳,蕭璟仍未松開她。
那側的沈硯草草了事后,也不管暗洞里衣不蔽體的柳姨娘,系上腰帶就要離去,出假山時,行過云喬和蕭璟藏身的洞口。
聽得夫君步音,云喬嚇得身子驟然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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