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璟。
他不知何時進了沈府內宅,此刻正大搖大擺倚坐在她榻上。
蕭璟只說要她去他宅邸,故而云喬從未想過他會闖進她臥房。
外頭的奴才來來往往,云喬都不知曉他是怎么闖進來的。
她怕被外頭仆從察覺,慌忙闔上房門,背抵在門環上。
緊張地問:“你……你怎么來了?”
“給你上藥。”蕭璟搖著手中的瓷瓶,挑了挑眉峰道。
云喬緩步走向他,身形搖晃,步履艱難。
瞧著她這副可憐姿態,蕭璟輕笑了聲,拽著她手腕就把人拉到膝上。
云喬驚呼出聲,又怕被外頭的仆從察覺,慌忙咬唇壓著聲音。
那蕭璟卻伸手抵在她唇上,低聲命令道:“不許咬。”
他行事慣來霸道,又把云喬當做自己的物件。
云喬有求于他,也畏懼他京城權貴的身份,眼下輕易不敢違背他意思,只得乖乖張開檀口,未曾再咬著唇上皮肉。
溫熱甜膩的氣息從唇齒泄出,浸著蕭璟手指。
他指腹在她唇上揉了揉,見她難受地蹙眉,才朗聲笑著,托著她身子顛了顛,抬了抬下顎示意她道:
“去榻上跪趴著,這般坐在懷里,如何能上藥。”
云喬心里知曉他定不會只是簡單上藥,卻也知拗不過他,便依跪伏在榻上。
她難得這般乖順,蕭璟自是滿意。
夏日單薄睡裙裹在身上,露出后頸處惹眼的白膩膚色。
蕭璟閉了閉眸,才勉強壓下眼底欲色,手指伸進瓷瓶里扣了塊兒藥膏來涂到她身上。
上藥的時間并沒多長,可蕭璟額上竟滲出了薄汗。
他將傷藥扔在榻上被衾里,暗道真是給他自個兒找罪受。
側身坐在榻邊,隨手拿起一旁的杯盞。
杯盞里是滿著的,觸手也并無溫度,蕭璟想著應當是一盞冷茶,便端起茶盞,送到口邊,想著喝下解了身上燥熱。
榻上的云喬剛上好藥挺起身子,正拉過被蕭璟扔在一旁的衣裙,預備系上衣帶,不經意抬眼時卻瞧見蕭璟端著茶盞送到口邊。
她意識到他手中那盞茶杯里裝的是什么,當即漲紅了臉,慌忙開口攔他。
“別……別喝!那不是……”云喬急得話也說得斷斷續續,連系好衣帶都顧不得,就急急下了床榻,伸手想要奪下他手中的杯盞。
而蕭璟已然飲了口那杯盞中的東西……
茶盞里的水意,微甜,卻無茶水苦澀。
蕭璟隱約猜到手中茶盞里究竟是何物,略怔了怔。
待瞧見她漲紅臉攔他的模樣,心下猜測更是得到驗證。
此時他只飲了一口,眼前云喬來攔他,便靜等著她近前伸手。
卻在她踮著腳夠他手中杯盞時,目光直直鎖著她眼眸,猛然昂首,將杯盞中的東西一飲而盡。
空了的杯盞被他隨手扔在案幾上,瓷杯叮當聲響,像是他的笑音。
有幾滴水意還掛在他唇角。
偏偏蕭璟還勾著唇笑,目光落在云喬身前那方才被他壓在榻上上藥,擠出水意污了的衣襟上。
云喬羞得無地自容,氣得身子都打顫。
隨手撿起一旁茶盞蓋子就砸在他身前。
“你……你不要臉!”
她氣急罵他,自以為兇神惡煞。
可蕭璟瞧見眼前羞紅了臉,濕透前襟的小婦人,卻覺這罵聲,既嬌又媚。
他喉間溢出笑意,抬手觸了觸她衣襟前濕意,在徹底惹急了她前一瞬移開,又順著下去給她系好衣帶。
逗她道:“夫人好心備下此物,放涼了留給我解渴消暑,我不喝,豈非辜負夫人款待。”
他自然猜得到這是什么東西,也清楚并非云喬有意,而是他自己誤飲,卻還是存心調笑云喬。
云喬被他氣得發急,打落他的手,知道他故意捉弄,解釋的話也說不出口,只被他氣得背過身坐在床上,一個勁罵他。
“明明是你,你都喝出來那是……,眼瞧著我去攔你,竟故意當著我的面喝個干凈……你……你渾蛋!”
她罵來罵去也就那幾個字眼,蕭璟聽來不痛不癢,全當調笑捉弄她的情趣。
云喬氣得厲害,罵完他后,越想越委屈,難受地掉眼淚。
蕭璟聽得哭音,心道這女人當真是水做的,動不動就掉眼淚。
他搖頭失笑,落坐在云喬身側,捏著她肩膀,逼著她側身面向自己。
抽出身上帕子給她拭淚。
布料粗硬的帕子擦在云喬臉上,不消片刻就有了幾道紅痕。
云喬疼得蹙眉,扭著頭躲避,抬手推他。
蕭璟瞧見她臉上被自己帕子擦出的紅痕,想起上回佛寺里用的這帕子,也在她身上擦出了紅痕。
他啞然低笑,遂收了帕子換上指腹。
蕭璟微涼的指腹撫過她溫熱的眼尾淚珠,話音帶笑:
“夫人這臉蛋和身上倒是一般的生嫩,稍稍碰一碰,就泛紅,難不成渾身皆是豆腐做的,力道重些就能捏碎。”
云喬被他逗弄著,愈發生氣,橫眉瞪了他一眼,更加用力地推搡他。
邊推邊道:“你別碰我……”
見真惹急了她,蕭璟這才收了調笑捉弄,姿態正經地捏著她肩頭,問她:“當真不讓碰?若是不碰,可怎么教你房中之事。”
云喬的確是想跟著他學一學男女之事,好討得夫君寵愛,為女兒和自己在這沈家宅院里爭得一席之地。
可蕭璟這人,行事太過不管不顧,無論是昨夜還是今朝,他這做派,哪里像是好心教她,倒似是只為存心占她便宜。
云喬昨日便有不滿,今日被他這般存心逗弄,更是疑心他并非真心教自己,索性將心里話說了出來。
“你……你根本就不是真心教我,無非就是存心要占我便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