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喬白著臉,一雙粉面掛著盈盈淚珠。
她咬著唇,不答他的話,只噙著淚瞪他。
蕭璟挑眉笑了下,捏著她肩頭,近前去貼著她耳邊道:“哭什么,幾句話而已,這都聽不得。”
他說著話,手指摸著她臉上粉淚,唇齒卻咬著她耳后皮肉。
云喬身子輕顫,抬手推他,反被他捉了手。
“嗯?說說看,是怎么個一日夫妻百日恩,與我數一數次數,是同他多,還是同我多,和他暢快,還是和我舒坦?”
他話語愈發放肆,沾著她淚珠水意的手指順著她耳后,一點點往脖頸下撫過。
啞聲逼問:“他也會同我這般碰你嗎?是怎么碰的?都碰過哪里,他碰你,你也這樣哭嗎?”
他終究是介懷她曾為人婦,耿耿于懷沈硯碰過她身子。
生育孩子,交頸共枕,結發夫妻。
她少女懵懂年歲的一切,他都不曾得見。
今日沈硯話語,自然是往他肺管子戳。
蕭璟這人,一慣不是什么溫文爾雅的君子,心里不快,總要泄了火氣。
對著云喬,也就裝不下去那溫和脾氣。
他動作孟浪,語放肆,
云喬臉色粉白交加,不愿答話。
蕭璟卻還不肯放過她。
他指腹在她皮肉上來回游弋,聲音沙啞低沉。
逼她道:“說話啊,又啞巴了不成?”
泥人還有三分血性,何況云喬本就不是逆來順受的羊羔。
她抬眼,看著蕭璟,聲音帶著顫,卻又有些冷。
緩聲道:“他是我夫君。”
淡淡一句話,激得蕭璟額頭青筋直跳。
一句是她夫君,便是在告訴蕭璟,她和沈硯恩愛敦倫交頸纏綿,再親密的碰觸,都是天經地義。
輪不到他一個姘頭奸夫來置喙。
蕭璟氣極反笑,垂首在她脖頸處狠狠咬了一口。
云喬疼得痛吟,手一再推他。
蕭璟卻不肯放,一個勁的咬。
血腥味滲出,他才從她脖頸處將唇齒下移,松了力道。
日頭正盛,陽光灑盡屋內,他將人壓在榻上,氣頭上扯斷了她腰帶。
云喬驚叫了聲,用力推搡著他。
外頭奴才正捧著茶水進門,剛到門檻瞧見里頭情形,忙就掩門退下。
青天白日里,屋內動靜一陣陣。
……
好半晌后,春水雨歇。
背脊光裸的女子伏在榻邊,一只手臂垂在外頭,脆弱孱憐。
脖頸上鎖骨處,全是齒印紅痕,瞧著很是可人憐。
那唇肉上,也被咬得滿是血痕。
蕭璟帶著氣怒妒火,自然折騰得厲害。
她卻愣是咬著唇硬抗,一聲沒求他。
被折騰得不成樣子,此刻人也虛弱極了,似是睡沉了過去。
蕭璟衣衫齊整,只衣裳下擺微亂。
瞧著榻上似是睡沉的女子,他抬手碰了碰她唇上血痕。
真是死倔的性子,不過是求個饒服個軟的事,偏生咬得唇肉滲血也不肯求他。
蕭璟搖頭輕嘆,
心道,罷了,她這脾氣,他也不是頭一天知曉。
與個小女娘計較什么。
蕭璟饜足后,方才那因沈硯而起的怒火,才算消弭,人也重新恢復成往日在云喬跟前的樣子。
他拿帕子沾了些溫熱茶水,給她擦去嘴唇血污,又打了水來洗凈她身上臟污,才把人裹進被子里,抬步出了內室,到外間書房處理事。
外頭一直候著的趙琦和嬤嬤,總算是被召見。
蕭璟身上女人香縈繞,方才的動靜,也早落進了嬤嬤和趙琦耳中。
嬤嬤往里走,推開內室里間,掃了眼,見云喬睡沉了,才回到前頭書房。
輕聲問道:“主子,藥今日還煎不煎?姑娘在佛寺受了寒,行房后怕是身子正虛,那藥本就性寒,今日再用,恐會傷身,要不,停用一次?左右姑娘現在未曾徹底給那小娃娃斷奶,應當不會有孕的。”
蕭璟是不可能讓皇室子嗣在宮外懷上的,早前在沈家和云喬偷歡,回回都刻意避孕,有時是燃了避孕的香,有時是吩咐嬤嬤悄無聲息的煎服避子的藥。
云喬女兒本就未曾徹底斷奶,她懷孕的幾率小之又小,可為了防范于未然,蕭璟還是命嬤嬤給云喬準備避子的東西。
嬤嬤話音剛落,蕭璟略有猶豫,也覺得今日天寒,方才折騰時雖留心注意,到底她也體弱,湯藥恐會傷身。
一旁的趙琦見狀,便接了話同蕭璟道:
“還是小心些好,這外頭的女人,碰了消遣自是無礙,可若是不留心,讓她懷了孩子,只怕姑母那處不好交代,那女子畢竟是嫁了人的,身子也不干凈,倘使懷了孕,只怕連孩子父親是誰都不知道。”
趙琦話落,蕭璟面色驟冷,似覆了層冰般。
他抬眸淡淡掃了趙琦一眼,趙琦忙低頭告罪。
蕭璟收回視線,看向里間的方向。
他雖因趙琦語里對云喬的貶低不悅,思量片刻后,卻還是擺手示意嬤嬤下去煎藥。
“煎藥去吧。”
嬤嬤拱手告退,內室隔間的玉簾搖晃,屏風后軟榻上,抱著被子的女子,面對著墻壁,掀開了眼簾。
原來,他一直在給她喂避子的涼藥,即便,明知傷身。
她唇角浮現自嘲的笑,淚水濕了玉枕,卻連起身去質問他的勇氣和心力都沒有。
是啊。
他本就不喜歡她這個人,無非是借她這張臉,榻上歡愉慰藉,追憶故人罷了。
讓她服用避子涼藥,再正常不過。
救她護她,已是仁至義盡。
憑什么,讓一個不貞不潔的人婦,懷一個父不詳的孩子。
云喬悄無聲息抹去眼尾的淚水,緩緩闔上了眼簾。
不知多久過去,隔間的玉簾搖晃作響。
端著藥盤子的嬤嬤撩起簾子緩步入內。
“姑娘,該喝藥了。”
嬤嬤聲音入耳,行至榻邊,輕拍了云喬肩頭。
湯藥的苦味在內室彌漫,云喬掀開眼簾,倚靠著軟枕。
一陣步音響起,蕭璟走了進來。
“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