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成若和蕭璟二人的師父，正是明寧的父親喬昀。

蕭璟聞沒再追問。

遠遠走來的宮人面帶喜色，在前急著催促兩位新人進門。

“娘娘和陛下已經在東宮里等了許久了，您二位可莫要在這門口耽擱時辰了，誤了吉時，豈非不美。”

宮人急聲催促后，兩人一前一后，踏上了東宮門前的石階。

蕭璟生的面容溫雅，獨眉眼處常年覆雪。

此刻那一身新郎官的喜服，本該讓平日寡淡的面色，不那樣冷，可遠遠瞧著，卻似和尋常時一般無二，難窺半分喜色。

落后他身側半步的杜成若眉目也剛烈清冷，身著嫁衣紅裙，卻活脫脫似是哪家公子，偷穿了女裝般，周身都帶著戰場廝殺數年的凌厲。

這二人，一前一后踏進東宮正殿，面色一般的冷。

不像夫妻，倒像君臣主仆。

行禮時，上首端坐的帝后二人，打量著這對新婦，神色各異。

從洛陽趕來的皇帝，只惦記著自己在洛陽的行宮如今修繕得如何，敷衍地交代了幾句，便借口離席。

皇后瞧著眼前的蕭璟同杜成若，卻一陣恍惚。

心頭情緒亂了瞬，低眸斂了思緒，才重又掛上笑。

喚了句“佳兒佳婦”。

禮成后，太子妃被送入早安排好的寢殿。

緊跟著，喜宴開場。

宴上，觥籌交錯，京中往來高門權貴，悉數到齊。

那曾在揚州城修禪的景慧和尚，以水代酒，到了蕭璟跟前。

“殿下娶妻，自是好事，只是不知，那養在東宮的女娘，您預備如何安排？”

景慧邊灌著蕭璟酒水，邊在他跟前問。

一旁景慧的親生兄長，耳力極好，聽得此話，忙上前去拉了景慧。

“胡說什么呢，大喜的日子，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蕭璟接過景慧遞來的酒，低眸瞧著手中杯盞里微漾的酒水。

他心里明白，依著云喬的身份，只能做妾。

也從來沒想過，要娶她為妻。

即便皇家嫡庶之別并不明顯，可做妾，到底是奴而非主。

蕭璟搖晃手中杯盞，幾瞬后一飲而盡。

罷了，日后讓云喬生下長子，來日做她在深宮的依仗，已經是他此刻，能給她的，最大的保障和優容寵愛。

他接過周遭人遞來的一杯又一杯酒，試圖麻痹自己，暫且忘記心底隱約的那點不快。

……

酒宴結束，蕭璟臉色已然帶了些薄紅。

皇后在東宮呆到席散，親自同嬤嬤，盯著蕭璟一到去了太子妃處。

到了寢殿里，蕭璟被內侍撐著，不知幾分醉幾分醒。

皇后看向杜成若，杜成若頭皮微緊，起身要去攙扶。

蕭璟迷離抬眼，下意識抽手，避開了杜成若的碰觸。

徑自躺在了一旁軟榻上。

他眼里帶著極濃的冷，和一絲積壓在心底，怎么都沒有被酒澆滅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