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躲在此處尋清凈的小郎君被她哭得心煩意亂,不得已走了出來。
“好吵,莫哭了……”小郎君遞給她一塊兒帕子,想勸她別哭了。
可他實在不會哄人,一句好吵,更惹得她哭得厲害。
氣得她一手打掉帕子,背過身撲在雪地里哭。
哭的幾次打嗝兒,氣得粉白的小臉都沒了血色,似喘不過氣一般。
這回嘴巴里嘟嘟囔囔,全是在罵這給她遞帕子的小郎君了。
那站在一旁的小郎君聽著她嘟囔,終是嘆了口氣,俯身將人從雪地里抱了起來。
“雪地里這樣涼,待會兒衣裳濕透了要生病的……”
他抱著人輕拍背脊,這回不再提讓她別哭,只哄她哭的勁兒小些,莫氣得喘不上氣過去,認命撿了帕子給她擦凈臉上淚痕。
云喬哭得打嗝,淚眼朦朧伏在他肩頭。
卻在淚眼里,看不清那小郎君的臉。
她眼睫顫了顫,扭過頭來,似是想看清他。
下一瞬,夢醒了。
午后蟬鳴聲響,秋日將滅的蟬鳴聲略有些凄慘,云喬夢中醒來,出了一身的汗,心口處跳得厲害。
仿佛還沒從夢里那場嚎啕大哭中,回過神來。
“怎么夢到西北了……”她撫著心口,喃喃低語。
蹙眉回想夢里那小郎君,卻還是想不出他的臉來。
只隱約記得,是曾教她騎馬的小少年。
說來也怪,自打祖父母死后,她大病一場,再回到江南時,關(guān)于西北的事,便記得斷斷續(xù)續(xù)了。
罷了,想不起便想不起罷,左右也只是個幼時小友而已。
云喬起身下榻,坐在了妝臺前梳洗。
伺候的下人聽到動靜入內(nèi),近前伺候。
云喬側(cè)眸看了眼天色,問道:“小丫頭呢,天晚了,外頭冷了些,抱她回臥房睡罷,外頭坐了這么久,想來早困了。”
下人聞?chuàng)溥暌恍ΓΦ溃?
“哎呦,您是不知道,小小姐在您回房沒一會兒就栽桌上睡著了,睡得可香了呢,午后悶熱些,怕有蚊蟲,奴婢給小小姐打著扇呢,前頭殿下走時,瞧見小小姐伏在石桌案上睡臉上有印子,還特意交代了奴婢取個軟枕來給小小姐墊著。”
云喬聽著,神情微愣了下。
蕭璟?見囡囡臉上硌出印子來,特意讓人備了軟枕?
她略有些吃驚,只覺這不像是蕭璟會干出的事。
下人邊說著,邊打量著云喬神色。
適時道:“奴婢在宮里許多年,從未見過殿下這般細心體貼,這段日子瞧著殿下,都覺不像殿下了。”
是啊,是不像他。
倒是有些像,她夢里那個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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