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云府設宴的日子,請了幾家相熟的女娘聚一聚。
清晨時分,外客都還未至。
只云夫人帶著家里兩位小姐,到了梅林里。
緊挨著梅林的落梅院,院門口,守著幾位面白無須的內侍。
云夫人眼力十足,一眼就看出是宮里去了勢的奴才。
她蹙了蹙眉,攥緊了幾分手中帕子。
那位夜里常來,每每都是天不亮就走,今日留的時候倒是久,已到清晨時分,人還在院子里。
云夫人收回視線,當即帶著家中幾位小姐往梅林深處走。
那云家最小的女兒掃了眼落梅院,卻是帶著不滿高聲道:“爹爹娘親偏心得很,長姐日日在自己院落里躲清凈,每日就盯著我們幾個挑這挑那的。我不管,今日我要去喊姐姐出來,一同待客。”
她聲音喊得高,傳進了院落臥房里。
院門外,那云家小姐,已鬧著要往里頭闖。
守門的內侍護衛,當即亮了刀劍。
“這!你們好大的膽子,此處是我家府上,你們是我家的奴才不是,怎敢對著我拔劍!”云家小姐怒聲斥道。
云夫人眼疾手快,將人拉了回來,極為恭敬地致歉:“諸位見諒,小女無狀,沖撞了幾位,我這邊將她帶下去。”
邊說,邊拉著人往遠處走。
低聲警告女兒道:“那是東宮的奴才,殿下昨夜歇在落梅院,你再胡鬧,驚擾了里頭的人,娘打斷你的腿!”
云家小姐嚇得臉色一變,極小聲地嘟囔道:“這不是還沒進門呢,殿下夜里就……這……這也太欺負長姐了……”
哪家的正經小姐,沒過門前就得伺候夫君的。
云家小姐雖跋扈,到底被云夫人養得不算壞,聽得這話,第一時間竟是想著太子做事不體面,欺負了云喬。
云夫人沉了臉色,搖頭道:“別多嘴,你爹還不管呢,輪得到你說什么。”
何況,那位不久前接進府里的小姐,本就是早就與太子爺不清白的,就連那小娃娃,怕是也說不清是,她前頭那短命夫君的骨肉,還是東宮太子的種。
云夫人心里如此想著,嘆了聲不再語。
而那云小姐撇了撇嘴,往落梅院的方向望了眼。
心里那點對長姐高嫁入東宮做側妃的艷羨妒忌,悄無聲息地散了一點。
云家母女二人走遠,落梅院里,蕭璟折騰人的荒唐終于結束。
榻上的女娘背脊顫抖伏在被衾上,蕭璟俯身給她清理身子。
云喬用盡最后一點微弱力氣,狠狠推了他一把。
“出去,別碰我!你這樣胡來,我日后還怎么見人。”
今日定是被外頭云家的夫人小姐看了出來,往后她要怎么見人。
云喬既氣又惱,伏在寢被里,一個勁兒掉眼淚,還渾身都疼。
蕭璟神色饜足,硬是壓著人,給她清理干凈身子。
收拾好后,抱著人親了親她鬢發,手輕拍她背脊,溫聲哄著:“好了,莫哭了,秋日天涼,淚水濕了衣裳寢被,生病了可怎么好。”
他話音入耳,剛才正掉淚的云喬猛地一滯,扭頭愣愣看他。
這話,小時候有個小郎君同她說過極相似的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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