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東宮寢殿里一片慌亂。
昏迷中的云喬高燒不退,整個人癔癥般,噩夢不止。
她唇瓣抖著,被衾下的手臂,也一顫又顫。
夢里女兒的哭音越來越遠(yuǎn),噩夢乍停,人漸無生息。
那纏在她腕上的平安鎖鏈子,掉入床榻里側(cè)的縫隙中,也無聲無息。
……
蕭璟疾奔到安置云喬的寢殿,撩開床帳,抱了榻上人在懷。
他在馬車上抱著她的時,她雖也有些燒,卻沒到現(xiàn)下這般,渾身發(fā)燙的地步。
云喬人伏在他懷中,氣息奄奄,蒼白病弱。
蕭璟伸手拍了拍她臉頰,急聲喚她。
“云喬,云喬……”
懷里的女子無半分反應(yīng)。
“她這是怎么了?怎么燒成這樣子?”蕭璟寒聲問一旁候著的太醫(yī)。
太醫(yī)撲通就跪在了地上。
那太醫(yī)一頭的冷汗,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蕭璟瞧著下頭太醫(yī)的反應(yīng),目光冷沉,抱著云喬的手,不自覺的顫了下。
“究竟怎么回事!你照實說。”他寒聲問下頭的太醫(yī),臉色極其難看。
太醫(yī)戰(zhàn)戰(zhàn)兢兢,暗暗抹了把額上的冷汗,心道,這姑娘的身子虧空的這樣厲害,心神巨耗,能撐到今日全憑一口氣吊著,而今這氣兒眼瞧著就要斷了,哪里還能好好的。
眼下這境況,只怕十有八九,是熬不住了。
太醫(yī)瞧著蕭璟抱著云喬在懷里的姿態(tài),想著這姑娘這般受寵,若真是這樣年紀(jì)輕輕的去了,自己怕是也難逃被殿下問責(zé)。
跪在地上,抖著身子道:
“姑娘的身子虧空嚴(yán)重,寒氣入體,她本就體弱……心脈也極亂,原是悲愴郁結(jié)的脈象,可似是服了什么藥,又損了她神智,迷迷糊糊吊著了她,暫壓了她心里的死志,偏那藥又極傷身,吊著她神智,卻讓她本就體弱的底子更薄……”
藥?
服過什么藥?
還能有什么藥。
無非是,那從官妓坊拿來,被他用在云喬身上的藥。
蕭璟聽著下頭太醫(yī)的稟告,微垂眼簾,想到了他喂給她的,那好些粒藥。
“她……她服過官妓坊的忘憂。”
抱著云喬的手,緊了又緊。
忘憂?
太醫(yī)隱隱有些印象,猶豫道:“殿下,那藥傷人心脈,長久服用,會損了人的記憶,將人變成行尸走肉般的傀儡,除卻損人記憶外,也極為傷身……”
蕭璟喉頭艱澀,抱著云喬的手微顫。
太醫(yī)邊說邊回想著那味藥的功效,頭皮一陣緊。
“那藥讓人沉入幻鏡,若是身子康健還好,可若是……只怕,或許人會醒不過來,一直睡下去,又或許,想起苦憂事,沒了生念,就……奴才無能!”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