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身形晃了下,視線落到稟告的護衛身上。
聲音極低又極沉,追問:“正殿里的人呢?負責護衛的陳晉可有將人救出?”
護衛思及自己來時情形,連忙道:“屬下來時未見陳護衛,應是已經入內救人,想來此時已將姑娘帶出?!?
蕭璟面色稍緩,收回視線,疾步往東宮去。
禁庭內苑,到東宮大門,他一路疾奔,半步也不敢停。
除卻疾奔的步伐,透出幾分慌亂,那張臉,還是寡淡沉冷,瞧不出半點異樣。
抵達東宮正門前,路遇杜成若。
杜成若頷首行禮,眼瞧著蕭璟行過自己,無聲打量他平靜寡淡的面容,目光又落在他步履上。
竟分不清那場大火和他此時以為的被困火場的人,對他而到底要不要緊。
或許要緊,所以這樣步履匆匆,趕著過去。
或許不要緊,所以眼里,不見半點悲情顏色,面色平靜寡淡,與尋常并無二致。
蕭璟身影消失在眼前,杜成若也收回了視線。
為她辦事暗中送云喬離開的手下已經趕回,附耳在杜成若跟前壓低聲音,用只有他和主子兩人聽得到的音量道:
“人已經送出京了,眼下正往江南而去,屬下安排了咱們的人,暗中護著,也給那位姑娘,送了個假戶籍。”
杜成若聽罷點了點頭,瞧著東宮正殿方向,緩聲道:“走,瞧瞧那場火,燒得如何了?!?
……
另一邊,蕭璟疾奔踏進東宮,一路往正殿而去。
此時大火早已撲滅,那正殿,已是一片被大火燒毀的模樣。
蕭璟行至正殿門前,瞧見那寢殿被大火燒毀后的余燼,環視周遭,
問道:“人呢?”
話音只是比往常,低冷了些許,好似并無多大的異樣。
管事和統領心懸著,知道人根本沒被帶出來,對視了眼,一時沒敢答話。
蕭璟身形微僵,面色有些白,卻也還瞧不出旁的異樣。
他薄唇緊抿,掩在袖中的手掌攥緊,寒聲又問:
“孤問,人呢?火勢都已撲滅,殿里的人去哪了?在偏殿歇息?還是?”
他已是問了第二遍,下面人不敢不答。
硬著頭皮道:“殿下恕罪,奴才們來時,就沒見人,到如今,也沒瞧見寢殿內的云姑娘出來……”
后頭的話,那下人不敢再說。
蕭璟身形猛地晃了下,險些站不穩。
他手撐在院中的石桌上,勉強立著,抬眼看向那片大火后的廢墟。
斷壁殘垣,滿是余燼。
蕭璟想起自己走前,鎖在她腳踝上的那鎖鏈,只覺渾身的血,都要涼透。
如果她真的死在這場大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