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喬瞧見婆婆,忙提裙疾奔而去。
“姨母,這是怎么回事,怎么摔著了腿,要不要緊……”
她快步跑到婆婆跟前,氣都沒喘勻,便擔憂地連問數句。
邊說,邊從護衛手中扶過來婆婆。
婆婆簡單解釋了幾句緣由,恰好這時,那小丫頭也跟到了云喬身側。
聽著婆婆說起原委,云喬氣得當即把那小丫頭揪到跟前。
還未來得及訓斥,那丫頭便撲到云喬身上,抱著云喬腿彎哭求:
“娘親……嗚嗚嗚,都是囡囡的錯……囡囡再也不敢了……你饒了囡囡吧……嗚嗚……”
這娃娃爆竹脾氣卻也最知怎么撒嬌賣癡博人疼愛心軟。
她這一哭,莫說是云喬了,一旁的婆婆頭一個受不住。
忙就把孩子拉起來給她擦淚,一口一個心肝肉的哄。
“婆婆的心肝兒……莫哭了莫哭了,婆婆哪里舍得怪你……”
云喬也不好在外頭教訓孩子,只能暫且先擱下此事,轉而才顧得上一旁那護衛。
“這位是……?”她微有些疑惑地問。
婆婆拉著孩子,忙道:“是送我回來的那位公子的護衛。”
云喬聞微微頷首致意,目光看向一旁的馬車。
想來婆婆口中那位送她回來的公子,就在馬車內。
只是為何,把人送了來,卻又留在馬車里不見蹤影呢。
云喬心下微有些疑惑,朝著馬車,柔聲謝禮道:“多謝公子相幫,日頭正盛,可要進門飲些茶水歇一歇。”
女子話音柔緩,傳入馬車里的人耳中。
再熟悉不過。
蕭璟手中捏著一旁的杯盞,臉色沉凝。
那指節,微微泛白。
趙琦眼神看向蕭璟,試探地挑了下眉。
人就在眼前了,你不見嗎?
蕭璟捏著杯盞,抬眼看向隔開他和馬車外那女子的簾子。
輕咳了聲,抬手握拳抵在唇上,用極低沉的聲音道:
“實是抱歉,陰差陽錯傷了貴府的人。
聽聞府上男主人不在,規矩使然不便登門拜訪。
貴府婆婆的傷,在下已讓郎中醫治,家中尚有要事,就不多叨擾了。”
那聲音低緩沙啞,隱帶病弱之氣。
云喬聽到先是一怔,覺得有些耳熟。
可那濃濃的病態,和這副刻意偽裝過的嗓音,確實和蕭璟本來的聲音差別甚大,故而云喬并未聽出他是誰。
日頭正盛,云喬熱出一身的汗,小丫頭和婆婆也是。
酷暑下曬著委實遭罪,云喬也沒再多做客套,只規規矩矩行了個謝禮,拿了些隨身的銀子塞給護衛,便扶著婆婆,同小丫頭往家門走去。
身子纖弱的小婦人,手撐著摔斷了腿的阿婆,身邊還跟著個小丫頭,走得緩慢。
蕭璟撩開車窗一角的簾子,遙遙望向前頭的人兒。
久違的身影,和方才那,熟悉的話音。
他望著她,手緊攥著簾子的布帛,眸光灼灼暗沉。
云喬行至門檻處,意識到身后,有一道,很是熟悉的視線在盯著她,
猛然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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