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眼力極佳,一眼就認出了他。
他臉色微寒,難得的好心情,消失殆盡。
此處造景奇特,蕭璟立在這里,清楚瞧得見遠處的沈硯,沈硯那里,卻看不到蕭璟身形。
一旁的李二公子在旁作陪,笑道:“那位公子近日頻繁來往賭坊,和家中三公子關系不錯,許是三公子請了來。”
蕭璟抿唇未語,轉身便欲離去。
身后那假山里,卻傳來男女的調笑聲。
話語污濁,難以入耳。
蕭璟懶得多聽,蹙眉抬步離去。
此處離開,需得經過前頭那沈硯躲進去的地界,蕭璟抿唇行至廊下假山旁,乍聽得男人低喘著喚了個名字。
他在喊“云娘”。
蕭璟臉色劇變,猛地側身,疾步闖進了假山內。
“貴人!貴人!”
李二公子急聲的喚,卻攔不住蕭璟步伐。
假山里,沈硯衣冠不整,抱著個女子正脫著她衣裳。
那女人只露出了半邊臉,遠遠瞧著,的確和云喬有幾分像。
蕭璟周身的血凝滯了下,猛地上前去將沈硯從假山墻壁上扯下,砸在地上,沈硯人都沒反應過來,便被砸暈了過去。
蕭璟此時才瞧見那女子的真容。
像,卻不是。
無非三四分像,可周身都是煙視媚行。
李二公子追了進來。
忙吩咐下人將那女子和沈硯一道帶了下去。
假山里骯臟的氣味刺鼻,蕭璟垂手立著,眼光極其冰寒。
李二公子料理好后,趕了回來,擦了把汗同蕭璟道:
“貴人息怒,那女子是李園的家妓,前些時日沈公子跟三公子在園子里吃酒,瞧見那家妓說像他娘子。
三公子便把那家妓賞給了他一夜,沈硯還給那家妓起了個云娘的名兒,說是他娘子就叫這個名兒。
您且放心,我問過那家妓了,沈公子身子不中用的,無非是沾沾身子用些物件罷了,沒真碰了那家妓,若是您瞧得上人,我這就把人送去您住處……”
“不必。”
蕭璟臉色此時稍緩,目光滿是不耐。
無非是沈硯色迷情亂時,喚一句她的名字而已。
怎么就能刺激得他情緒這般不穩。
他掌心微攥,等了一個月也不曾消耗的耐心,在今日聽到那沈硯喚她的那聲后,徹底告罄。
沈硯的存在,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扎在蕭璟眼里。
今日不過是一個和云喬相像幾分的人而已,他瞧見時便覺惱怒至極。
若是真要他看著哪一日,云喬和沈硯,同他們的那女兒,一道站在一處。
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單單站在一處,蕭璟便覺刺目到難以忍受。
沈硯這樣一個云喬真正嫁過,為他生育孩子的人,只要活著,就會讓蕭璟如鯁在喉。
煙雨聲陣陣入耳,蕭璟微垂眼簾,緩步踏出了假山。
水霧沾濕了他衣衫,冰冷的話語在雨水啪嗒中響起。
“讓李家追債。
告訴李家,他有妻女在姑蘇城中,不管是用什么手段,逼他典妻賣女。
事成后,把人送到孤那,至于沈硯,立刻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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