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喬閉了閉眸,點頭應(yīng)下。
她攥了攥手掌,心頭如擂鼓,終于還是問出了,自入京后,一直壓在她心底的話。
“殿下,陳晉……陳晉的姨母,你將她安置在何處了?”
她問得怯怯,雖鼓足勇氣,卻不敢看蕭璟。
自離開江南入京,他們面上相處得好似風(fēng)平浪靜。
可打從那日蕭璟榻上問她,陳晉可曾碰過她后,蕭璟和她,半句未提過陳晉。
就連那位一路上同云喬和小丫頭一道入京的陳晉姨母,也在云喬進京后消失了。
云喬強壓著擔(dān)憂,一直不敢問。
她想她已經(jīng)這樣乖乖的了,蕭璟不至于對一個老婦人動手。
可今日,在他告訴她,婚期已定時,終究還是沒忍住,問了口。
蕭璟對著她,對著小丫頭,這段時日以來,長久的好脾氣,或許真讓云喬有幾分迷了心竅,以為他會變得好說話一些,以為自己只是提一提陳晉姨母之事,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事的。
可話一出口的下一瞬,云喬看著蕭璟的臉色,便知自己想岔了。
他沒有好脾氣好性子,無非是這段時日,愿意裝一裝而已。
唇角笑意盡褪的男人,移步到她面前,抬起她下顎,打量了番她神色。
云喬心底畏懼,顫了顫眼睫,咬牙道:
“我……殿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她,她照料我們母女好些時日,我不想害了她。江南的那些年月,我病著,婆婆不分晝夜的守著我,還要照料囡囡……殿下,你不要動她,讓她安享晚年,好不好?”
她在求他,也在害怕。
為了旁人,害怕他。
蕭璟心底戾氣漸生,到底忍住,不愿意嚇到了她。
“喚我名字。”他抿唇道,聲音有些冷。
云喬心里猜測有戲,忙伸手牽著他衣袖,眉眼哀婉,咬唇輕聲喊:“蕭璟,求你了,就當(dāng)是為了我,別造殺孽,也別動無辜之人。何況,她照顧過我的?!?
她話音溫軟,牽著他衣袖的細(xì)白手指滿是依賴。
昂首望他,說出求他之語時,并無此前被逼之下的委屈求全,反而透著股令蕭璟好生受用的依賴。
他心頭沒來由地發(fā)癢,俯首猛地咬了下她頰邊的肉。
終是應(yīng)道:“好,孤答應(yīng)你,那婆子會好好活著,孤不動她?!?
原本,那婆子,是蕭璟用來吊出陳晉的餌。
他不允許人繼續(xù)留在云喬身邊,除了忌諱那人與陳晉有關(guān)外,便是打算著要用那婆子吊出陳晉了。
可云喬今日求了他,他看著她眉眼裹著愁緒,似是很掛心那婆子的模樣,到底還是心軟。
蕭璟咬著云喬頰邊軟肉,將人壓在榻上,下人們識趣兒地闔門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