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剛圍了王府,齊王的人,便到了東宮傳話。
內侍傳完外頭齊王府的人遞來的信兒,殿內靜寂極了。
蕭璟臉色冷沉,眉心薄冷。
他眼底血絲斑駁,人也透著疲憊。
齊王就是個瘋子,他是真敢殺了云喬。
那要他用來交換的籌碼,想必也是齊王這十余日費心思量。
西北軍的確要緊,可副將,卻又并非主將。
這籌碼,幾乎是踩著蕭璟能容忍的底線邊沿。
一步也未曾踏進去,
偏偏又已拉扯到極致。
私事政事,本該分開。
優柔寡斷更不是蕭璟行事作風。
區區一個女子,本也遠不及西北軍中的安穩要緊。
雖則只是一個副將,可如今是漠北局勢緊要關頭,容不得分毫差錯,倘使真因用了那副將出了什么事,只怕還有的麻煩。
若真只是一個尋常的罪臣家眷,一個尋常的宮婢女奴。
死了就死了,哪值當蕭璟拿西北軍中副將的職位去換她性命。
可是,偏偏被齊王捏著性命的,是云喬。
而他,舍不得她死。
內殿靜了足有半夜。
終于,蕭璟抬了眼。
燭影燈火映的端坐桌案前的他,臉色半明半暗。
他眼底滿布的血絲,隱有幾分狼狽。
腦海里浮現最后的那一晚,
女娘嗓音嬌媚,滿眼愛憐地同他說,
她舍不得他難受。
蕭璟心內嘆息酸軟,
罷了,罷了,只這一回,最后一回。
從此之后,再不能因她失了理智。
他微垂眼眸,終是妥協。
沉聲道:“告訴齊王,孤答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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