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蕭寧遠立在玄清殿的玉階上,雙目之中,滿是赤紅血絲。
他一夜未眠。
這皇宮上上下下,也一夜未眠。
玉姣就像是,憑空在宮中失蹤了一樣。
他本以為,今夜過后,他會攜玉姣的手,親自將她捧上,為她精心準備的位置。
可沒想到……
他是皇帝,可卻無法掌控這皇宮之中的發生的一切。
這讓他的心中,有一種濃濃的挫敗感。
此時的玉姣,被單獨關在一處,整個過程之中,沒有再來人和玉姣交談,玉姣也沒有瞧見,任何人。
“陛下,楚妃……楚庶人歿了。”內侍過來傳話。
蕭寧遠聽到這,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知道了。”
內侍小心翼翼地看了蕭寧遠的神色一眼,不敢多說……他跟在陛下的身邊伺候,也有一段時間了,但卻根本就看不穿這位陛下。
昔日陛下那么寵愛楚妃。
可如今聽到楚妃沒了,陛下好似絲毫不關心一樣。
瞧著,好像更在意那位玉妃一樣。
內侍一走。
藏冬便來了:“陛下,今日是拓跋王爺和公主離京的日子,特來辭行。”
這個日子,倒不是今天才定好的。
而是早前就定好了,說參加完封后大典,便回去。
蕭寧遠將心中的思緒收斂,恢復了昔日帝王的威嚴:“請他過來吧。”
拓跋恭到了玄清殿后,先行禮:“參見陛下。”
昨天到今晨,拓跋恭也一直在這皇宮之中,并未離開,唯有拓跋柔被先一步被送出了皇宮。
蕭寧遠看向拓跋恭,便道:“公主病情如何?”
拓跋恭嘆息了一聲:“昨日她中了毒,又受了驚嚇,但好在她自幼習武,身體尚好。”
“說起我這個妹妹,來的時候,總想著嫁給這大梁最英雄的人物,可經此一遭,她卻再也沒有這個心思了。”拓跋恭繼續道。
蕭寧遠聽了這話,并未有什么反應。
他本也沒想娶這位公主。
如今聽到這公主不愿意嫁,他也正合心意。
“如今她思鄉心切,只想著快些回到北燕去。”
拓跋恭微微一頓:“故而,今日特向陛下請辭。”
蕭寧遠道:“孤與王爺故友重逢,該請王爺多在京中盤桓幾日的。”
拓跋恭笑道:“若非是為了等陛下的封后大典,我等已經早歸北燕了……”
說到這,拓跋恭尷尬地笑了一下,似乎意識到自己不該提起這件事。
他拱手道:“這總有分別之時,如今是陛下事務繁忙,我等不宜叨擾,故而決定按照原定計劃,今日返程。”
蕭寧遠聽到這,微微頷首:“那便天高水長,后會有期。”
……
玉姣知道,自己又被人塞上了馬車。
并非她這一夜,沒努力自救。
而是她不只被人用了藥,身體也被人捆上了,上面還套了個麻袋,莫說求救了,簡直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
拓跋柔等人的馬車,行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