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上午，高碑店古舊家具一條街。
“云峰云峰！你快看！這個好好看！”小萱看上了一條滿雕人物的屏風(fēng)。
中年老板站在一旁，笑道：“美女好眼力，這可是正兒八經(jīng)清代中期的屏風(fēng)，是以前從一個三品大官老宅子里拆下來的，您要是看上了，我可以給您一個優(yōu)惠價。”
“多少錢？”小萱好奇問。
中年老板比了個手勢說：“8888”。
“云峰，要不咱們買下來吧？”小萱問我意見。
我搖頭：“不買，太貴，再說了，你要這玩意做什么？又不能天天帶身上。”
老板不樂意了，說道：“這還貴！？便宜死了好不！那兄弟你說多少錢能要？”
“我看400塊錢差不多。”我說。
“400？？”
“我看你不是來買東西的！你是來找事兒的是吧！”
此時，一直在旁看家具的把頭說道：“老板你別動怒，我們其實是來找人的，找這里的老板。”
“我就是這里的老板！”
把頭搖頭：“我們找你老板的老板，找秦先生，你就告訴他，我們是趙振東趙爺引薦過來的。”
一聽趙振東這三字，老板臉色大變。
他立即恭敬的把我們請進了里屋，又吩咐人上好茶。
我們在內(nèi)屋大概坐了半個多小時，進來了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人。這人看樣子五十多歲，我們忙起身相迎。
“幾位不必客氣，都坐。”
坐下后，這中年人笑呵呵道：“你們的事兒，趙老爺子昨晚跟我打過招呼了。”
把頭笑道：“那勞煩閣下，這是一點茶水費，不成敬意。”
我馬上掏出三個厚信封遞了過去，里頭一共是八萬塊錢現(xiàn)金。
他看了眼信封，說道：“趙老他都來當(dāng)這個中間人了，我肯定是想幫你們的，但最近這幾年相關(guān)部門監(jiān)管的厲害，這個證....恐怕不太好辦下來，我只能說盡力，這個茶水費，你們就收回去吧。”
把頭還沒說話，豆芽仔立即收了信封。
高碑店當(dāng)年是全國老家具舊門窗最大的集散地，沒有之一。
他真名我肯定不敢爆，我只能說，后來成立的北|京大鐘寺家具收藏協(xié)會，還有西直河紅木家具大世界和新紀元紅木家具大市場，這些地方實際控制人都是這人。
把頭道：“對于普通人來來說肯定不好辦，但秦先生你可不是普通人。”
“幾位抬舉我了。”
姓秦的點頭，他問我們幾個：“你們有沒有案底？能查到的那種。”
彼此對視一眼，我搖頭道：“沒有，我們底子都很干凈。”
他點頭，要了我們身份證登記用，還說差不多三天出結(jié)果，如果成了，還需要我們補交一張一寸的藍底照片。
把頭要辦一個證，這個證的全名叫：“協(xié)同建筑工程，考古勘探發(fā)掘資格證書。”
這東西有效期是三年，也可以簡單理解成“準(zhǔn)考證。”
在坐的各位肯定都沒見過這種證，就是一張牛皮黃紙，上頭有批號和隸屬外包的發(fā)掘公司，中間是期限和人名，下頭有當(dāng)?shù)氐奈奈锞旨t印章。
有了這東西，我們就相當(dāng)于是地方文物局外聘的發(fā)掘公司，比如哪個建筑工地發(fā)現(xiàn)了大墓，考古隊人手不足，我們就有資格去協(xié)同挖掘。
這個證從2008年之后就被禁止廢棄了，現(xiàn)在能發(fā)下的是一種叫“古文物合法買賣經(jīng)營許可證”，每一個省，大概只有五到七個名額。
在這里住了三天，第四天姓秦的讓我們補交照片，這就意味著辦下來了，成了。
又等了兩天，我們拿到了這張紙。
上頭有我們幾個人名字，在發(fā)掘領(lǐng)隊那一欄寫的是“項云峰。”
這張紙其實沒多大用，性質(zhì)就像現(xiàn)在沒正式編制的輔x，但是有的人他不懂啊，或許在將來某一天能在關(guān)鍵時刻救我們一命。
把頭這趟來高碑店說看望他師叔是假，來辦這個證才是真。
因為，當(dāng)時把頭聽說北派不少有關(guān)系的團隊都辦了這么個證，所以我們也辦了。
......
離開高碑店后，我們又開車北上，在二月末這天到了北|京。
隔天一早，我?guī)Ш妹弊涌谡帜R，直奔潘家園舊貨市場存車棚，先看了看我們?nèi)嗆嚿系呢洠_認都沒問題后又去了市場。
走進人擠人的大棚區(qū)，我停在了四區(qū)三排十六號攤位前。
“老板隨便看看吧，咱們東西都包老保真，假一賠萬。”說話的是名年輕姑娘，她正抱著孩子坐在馬扎上。
“這件小玉人不錯，什么年代？多少錢？”我問。
她抱著孩子，笑道：“老板你一看就是個行家，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年代的，都是在農(nóng)村收來的，反正肯定是老的，老板你要是想要就給我個本錢吧，給4500行不？”
我聽的心下暗自點贊，這東西15塊錢買來的，可以。
“呵呵，弟妹，是我。”
我笑著摘下了帽子和墨鏡。
“表哥！”
她才反應(yīng)過，連忙給我讓座。
“不用不用，你抱著孩子，你坐就行，小亮呢？怎么沒見他？”
不知怎么了，我這弟妹突然緊咬嘴唇哭了出來，而且她越哭越兇！
“哭什么？怎么了！”
她就一直紅著眼哭。
“你說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