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無坷那天在宿舍睡了一下午,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六點。
這個點瀾江天已經黑了,宿舍里卻沒開燈,就亮著三盞臺燈。
阿釋于熙兒蔣青都在宿舍,各開各的臺燈做自己的事兒。
路無坷從床上坐了起來,問她們:“怎么不開燈啊?”
阿釋一聽她醒來了手機往桌上一扔,從椅子上跳下來跑去她床邊。
她扒著路無坷的床欄:“醒啦?頭還疼不疼啊?”
路無坷下午睡覺前吃了幾粒阿釋給買的藥,現在頭已經不疼了。
她搖搖頭:“不疼了。”
阿釋這才去開燈:“我們看你睡的好好的,就沒吵你。”
又掛回她床邊,問她:“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
路無坷昨晚確實睡得不怎么好,她手撐著太陽穴:“有點兒。”
阿釋問:“你這是今天那表演給緊張出來的毛病嗎?”
在桌子前對著鏡子畫眼線的于熙兒吱聲了:“你看她那人是會因為這點小事兒緊張的人?”
阿釋經常有事沒事就往路無坷家跑,久了對她家的事兒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點兒。
她甚至覺得這對路無坷心理上來說可能不是小事。
“那可不一定,”阿釋回頭去看于熙兒,“又不是誰膽子大就什么都不怕。”筆趣庫
像阿釋和于熙兒這種脾性越難搞的就越是真性情,兩人早上光靠一通電話就冰釋前嫌了,最容易吵翻天的人也最可能成為關系最好的朋友,畢竟性格里有那么點兒相似的東西在。
于熙兒似乎很認真在思考阿釋說的那句話,過會兒才拿上眼影繼續化她的妝,說了句可能吧。
蔣青就睡她對面床,這會兒正寫作業,看她這濃妝艷抹的問她:“你還要出去啊?”
于熙兒往眼皮上刷眼影,啊了聲:“出去啊。”
蔣青想到她早上托阿釋買的藥:“你身體不是不舒服?”
于熙兒涂眼影的手一頓,很快又繼續畫她的:“沒多大事兒,已經好了。”
她化完妝掰了兩粒止疼藥往嘴里扔,又喝完了一大杯擱桌上的涼開水。
大家都知道她在吃止疼藥,她身上的傷口卻還沒人見著個影子。
阿釋去拿手機給路無坷叫外賣,隨口問了她一句:“小公主,你身上到底是什么傷啊?”
于熙兒背上挎包出門,回她:“之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婆婆媽媽?”
“操,”阿釋差點追出去打她,“你是不是一天不找罵渾身難受。”
于熙兒一走宿舍里清靜了不少。
路無坷從床上下來后到浴室洗了個澡,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后阿釋給她叫的飯已經到了。
阿釋早吃完了,下午跟她媽一起吃的飯,吃完把她媽送去坐車才回的宿舍。
路無坷吃飯的時候她搬了張椅子坐她旁邊玩手機。
蔣青這會兒有事出去了,屋里就她們兩個。
“對了,”阿釋也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手機拍在桌上,“你猜我下午刷到什么帖子了?”
路無坷一向不怎么關注這些,但還是挺配合阿釋的:“什么?”
阿釋托著下巴看她,臉上笑嘻嘻的:“你啊,你今天在舞臺上那漂亮的,一堆男的看直眼了好嗎?”
阿釋驕傲得跟人說的是她似的:“多有眼光啊,我家路無坷這么漂亮。”
她這吹的,路無坷塞了個雞腿在她嘴里:“行了,吃你的雞腿。”
阿釋把雞腿從嘴里拿了下來:“我說真的。”
她說:“今天還一堆男的在底下要你電話號碼,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聽到的咱倆關系好,還有兩個找到我這邊來。”
以前也不是沒人找阿釋要過路無坷電話號碼,這么好看一人往她身邊一站沒人來找那才叫稀奇事兒。
但遺憾就遺憾在路無坷對談什么小情小愛壓根沒那意思,就算千辛萬苦要到她號碼也沒什么用。
阿釋跟她擠眉弄眼:“計院那系草也找過來了,長得還挺不錯的。”
她說:“我就尋思著加了一年都沒聊過天他怎么突然找我聊天了,原來跟我要你號碼的。”
路無坷眼神悠悠地看向了她。
阿釋正啃雞腿,看她看過來立馬讀懂了里面的意思,抬手:“我可沒把你電話號碼告訴他啊。”
她嘴里咬著雞腿,說話聲有點含糊:“不過你什么時候能讓我送出去一個啊。”
路無坷好像真的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到了該結婚的時候吧。”
阿釋無語:“年紀輕輕的想什么相親呢,這大好年紀的不用來多跟幾個帥哥談戀愛多虧啊。”
她說,路無坷,你簡直白瞎了你那張臉。
路無坷跟沒聽到似的。
阿釋說:“你就應該學學人沈屹西。”
路無坷正吃飯,冷不防聽到這名字,微抬了眼。
阿釋沒發現她的不對勁,還在那兒說著:“人女朋友換得那叫一個勤,那張臉都不知道禍害多少女孩兒了。”
一會兒后,路無坷忽然問了阿釋一句。
“他為什么在這邊上大學?”δ.Ъiqiku.nēt
她這問題問的,壓根跟阿釋說的不是一回事兒,阿釋被她問得一頭霧水:“什么為什么他在這邊上學?”
“他不是首都的嗎?”
這問題從路無坷嘴里問出來簡直不可思議,平時她才懶得問這種關于男生的話題。
阿釋驚訝得不行,重點瞬間跑偏:“你怎么知道的?”
路無坷手一頓。
阿釋跟發現了路無坷什么小秘密似的,拉長了語調:“喲,路無坷,被我發現了什么。”
路無坷筷子戳了戳米飯,轉頭一臉天真地看著她:“你跟我說過的啊。”
阿釋一噎:“我說過?我怎么沒印象,真說過?”
路無坷點點頭。
阿釋被她這么一搞也糊涂了,雖然自己沒印象,但平時她確實有什么就喜歡跟路無坷講上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