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中,總有一位善良柔弱的小姐。她身世堪憐,并且有個惡毒表姐時不時的加害。加害的手段五花八門,其中最喜聞樂見的便是四散謠損其閨譽,讓小姐無顏見人一頭撞死。
當然,蔡昭是肯定不會一頭撞死的,把九蠡山撞成平頂山她都不可能撞死自己。
謠內容十分簡單:小蔡姑娘上山拜師后結識了武安常氏的遺孤常寧,短短數日就對其由憐生情由情生愛最后由愛生出奸情!雖然小蔡姑娘已有長輩定下的周家婚事,然而兩人還是戀奸情熱不能自已,日日躲在清靜齋中親熱。
繪型繪色,活像躲在蔡昭床底下看見的。
蔡昭聽完就傻了,不是氣憤,而是傻了。她完全不理解散布這個謠的邏輯,“傳這些有什么意思呢,難道讓師父定我一個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罪過然后抓我去浸豬籠?!”
她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可是北宸六派中也沒有這個罪名啊。”廣天門宋家就有一位風流靈性的美貌女前輩一生嫁了五六回,每一任后夫還都是在前任婚內結識的。
芙蓉倒是提供了新的思路:“我覺得幕后之人倒不是想叫小姐獲罪,而是想將謠散播的天下皆知,壞了小姐與周家的好親事。”
蔡昭難以置信:“區區謠就能壞了我的親事?”
翡翠:“就算壞不了親事,能惡心惡心小姐也是很合算的。”
蔡昭想想也是,就算周家人堅信自己,閔家那幾個老中小女人還不樂的天天含沙射影指桑罵槐啊。
“所以,究竟是誰在后頭散播謠呢。”她自自語。
瓜棗嘴腮四個眼神閃爍,芙蓉翡翠二臉這還用問嗎。
蔡昭氣的直笑,一跺腳,轉身就找戚凌波算賬去也。
仙玉玲瓏居正在修整中。
蔡昭氣勢洶洶而至,前幾日被常寧駭的驚魂未定的眾侍衛仆從哪敢阻攔,于是她一路直闖進去,很順當的找到了正在試著穿戴新衣裳首飾的戚凌波。
蔡昭也不啰嗦,徑直問戚凌波那些謠是否為她所散布。
戚凌波嬌滴滴的對鏡比衣,掩飾不住得意之情,“哎喲,師妹說的是這個謠啊,我也聽說了。什么,師妹覺得這傳是我去散布的,哎呀呀真是天大的冤枉。自從前幾日被常世兄指教了之后,我就老老實實呆在屋里讀書寫字修身養性,師妹怎能憑空污人清白呢?”
“為什么會有這傳?哎喲那就要問師妹你自己了啊。你一上山就與常師兄形影不離,連爹特意為你準備的椿齡小筑都不住,非要與常師兄住在一處,你叫大家伙兒怎么想啊?只是不知道周家聽了這傳聞,會不會誤會師妹的操守啊?”
蔡昭一把抓住戚凌波的胳膊,反手拗住,冷冷道:“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真要尋根究底,難道我會找不出謠最初由何而來么?你信不信我先抽你幾十個嘴巴,把你的破嘴抽爛,再押著你去找散布謠之人!”
戚凌波也豁出去了,將新衣裳重重一摔,“你打你打,有本事你就把我打死!反正我什么過錯都不會認的,就算有別人指認了我,那也是你屈打成招!”其實她也是無計可施了,打不過罵不過又無人撐腰幫忙,只能出此下策。
蔡昭放開戚凌波,緩緩冷笑:“好,好得很!師姐真有種,也怪小妹以前將師姐看扁了。既然師姐要玩,小妹定然奉陪!”她再不多說一句,轉身就利落的走了出去。
戚凌波揉著被抓疼的胳膊,驚疑不定。
……
巨大寬闊的演武場上,幾十名內門弟子正在習武,宋郁之站在一旁,監督指點。
忽而一抹倩影緩緩走來,眾人抬頭看去身著淺緋色的描金羅裙的少女手提一個藤蘿編的食籃,纖腰款款,杏眼桃腮,宛轉而至。
這美貌少女不是蔡昭又是誰。
眾弟子都傻了。
山間旭陽之下,少女輕輕抬手,扶了扶如云綠鬢,金雀釵上的琉璃珠花輕輕一顫,一眾愣頭少年的心肝似乎也跟著顫了顫。m.biqikμ.nět
蔡昭緩緩走到宋郁之身旁,嬌笑如銀鈴:“三師兄辛苦了。昭昭甫入師門,今日才知三師兄如此操持勞累。三師兄能替師父分憂,昭昭若是什么事也不錯,未免太不知禮了。”
她從食籃中端出一盞湯盅,“師兄,來,喝口冰糖蓮子湯歇歇罷。”
眾弟子伸長了脖子,驚愕中帶著激動,激動中帶著期待,期待中帶著八卦。
沒辦法,宗門修學生活太枯燥了。
宋郁之身姿挺拔,俊美英朗一如既往。
眼前的少女笑顏如花,殷勤備至,是個男人都會心動。他沉默片刻,道:“你想干什么?”
蔡昭繼續裝著嬌笑,“這幾日我的傳師兄也聽說了吧?”
“……聽說了。”
“散布謠的人是戚凌波。”
“我知道。”
“……”蔡昭笑容不變,咬牙強笑,“她是師兄的未婚妻子!”
“那又如何?”宋郁之仿佛在說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人。
小姑娘露出惡狠狠的目光:“戚凌波壞我名聲,還想壞我的親事,這事我能忍?我要是不還手我蔡字倒過來寫!戚凌波叫我不痛快,我就叫她不痛快!”
“這與我有什么干系。”宋郁之看了女孩一眼,繼續神情淡然。
蔡昭露出真面目,恨恨道:“師兄別想再置身事外!實話說罷,師兄高興也罷不高興也罷,我都纏定師兄了。誰叫師兄的未來夫人做事不厚道,師兄你就好好受著吧!”
宋郁之嘴角微不可查的彎了一下,旋即淡漠道:“我若不愿叫你纏著呢。”
蔡昭輕笑一聲,難道她幾百冊話本子是白看的?!
她笑的明媚討喜,“看來師兄閱歷不夠啊,一個女子想賴上一個男子,有的是辦法。”
又壓低聲音,“師兄好好喝了這盅湯,我就是個傻頭傻腦仰慕師兄的無知小姑娘,一日三頓來噓寒問暖;師兄若是不喝,我就是個楚楚可憐慘受丟棄的癡心女子!”
宋郁之劍眉一挑:“你我相識才十余日,我什么時候丟棄過你。”
“等我每夜到師兄窗前哭泣斷腸之時,大家都會相信的。”蔡昭編的毫無內疚之意。
宋郁之站的離眾弟子本就有些距離,他二人又始終低聲說話,是以旁人并不知道他倆在說什么,只看見英俊高大的師兄與嬌嫩秀美的小師妹貼近了竊竊私語。
“這是什么情形?我是不是在做夢!”
“不是做夢,我已經掐過我自己了,很疼。”
“宋師兄從不與年輕女子多說半句話啊,連戚師姐他都不怎么搭理的!”
“哈,這你就不懂了。宋師兄冷若冰霜,那是因為人不對,要是人對了,師兄的話可多著呢!都是男人,大家都知道嘛。”
“其實拜師宴那天我就想說了,小蔡師妹生的真實好看。”
“還用等到拜師宴,祭典那日我就看見了,可恨那個滿臉毒瘡的家伙一直跟在她身邊!”
“可是近日不是傳蔡師妹與常公子那什么什么嗎……”
“別胡說八道,這種沒譜的傳傻子才會信!姓常的哪里比得上咱們宋師兄,不說家世武學,單論那張臉,你是女子你選誰?!”
“我是男的我也選宋師兄,哈哈哈哈!”
“可是宋師兄不是與戚師姐定了親么?而且蔡師妹也與周家……”
“你們都不看話本子的么!驚鴻一見,兩情相悅,金風玉露一相逢,仿佛前生似曾相識。惜乎兩人各有婚約,慘遭長輩反對,最后攜手歸隱江湖,唉……”
“你話本子看太多啦,哪那么麻煩,都是北宸六派自己人,把親事換一換不就行了么?”
“親事可以隨便換的嗎?”
“你昨天還換了我的底褲呢……”
蔡昭不知道不用自己栽贓做戲,一群熱血少年已經自行腦補完她和宋郁之的三生三世愛恨糾葛了,再耽擱一會兒,估計連未來生幾兒幾女都能掰扯出來了。
她見宋郁之遲遲沒動靜,正準備哭天抹淚來一段時,宋郁之忽然伸手接過湯盅,“前幾日你為何忽然不搬回椿齡小筑了?”
蔡昭愣了下:“這幾日常寧到處發瘋你沒聽說么,我得就近看著他啊。不過我看他快痊愈了,到時師父肯定要帶他下山去給常家報仇,那時我就能搬回去了。”
宋郁之忽笑了,如陽光下的山岳,明亮又英挺。
八輩子沒見過宋郁之笑成這樣的內門弟子見此情形,個個激動的無聲吶喊。
宋郁之舉起湯盅幾口喝盡,然后還給蔡昭,“我不喜食甜,下次換一種湯。”利落的轉身,走向教武臺。
蔡昭大喜,心知宋郁之這是答應了陪她做戲,于是舉著小手絹在他身后賣力揮動,笑的比蓮子湯還甜,“師兄別太累著了,我下午還來哦!”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眾弟子在心中瘋狂吶喊,他們寂寞無趣的學藝生涯終于有狗血大戲可以看了么!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結果感冒了,吃了感冒藥后就昏昏沉沉的寫不了字,更新不力,不好意思啊。
明天再休息一天,周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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