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菡看到席瑾曜,不禁想到很多年前,自己曾被他威脅著一定要找到丁殃的場景,也想到了,那時如天之驕女般的自己。
區區幾年而已,那些日子卻恍如隔世。
她有些失落地低頭沉默著,過了一會兒,才好奇道:“阿殃,你和席少帥?”
“我們結婚五年了。”
她不禁愣了一下,“沒想到你們真的在一起了,這么多年過去,他對你還是這么好。”
墨時沒接她的話,只是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認命的嘆了口氣,“我,我都二十四五了,還能有什么打算,這輩子就這么過吧。”
墨時垂眼喝著茶,淡淡道:“日子的好壞都是自己過出來的,人生也是自己選的。”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害羞的說道:“其實我家男人對我還不錯,平時也慣著我。”
看著她洗得破舊的衣服和泛黃的臉色,墨時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可能這些年過去,她已經習慣了吧。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是這樣奇妙,幾年前,她們還是談天說地的好姐妹,經過時間的推移,如今兩人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話不投機半句多,再也沒有了當初一見如故的共鳴。
“你過的不錯就好,”墨時拎著小吃站起來,“那我先走了,他還在外面等著。”
柳春菡猶豫著跟她道別,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開口提起要錢的事。
這可能,是她的出身留給她最后的底線了吧。
席瑾曜身形筆直的站在外面,長相英俊清冷,在軍裝的襯托下難掩一身的貴氣,光是站在那里,就招來不少小姑娘的目光。
不過,他的神色冷峻,渾身透著生人勿進的氣息,倒是讓人不敢上來跟他說話。
看到墨時出來,他的眼里才泛起了一抹溫柔,迎上去,順勢接過她手里的東西,“怎么都沒吃?”
墨時攬了攬身上的狐裘,跟他并肩走著,“突然沒什么胃口了。”
“聽說豆腐腦開胃,回去我讓府里給你做一碗。”
“行。”
“等會路過瑾鴦鋪子,咱們進去看看有什么新貨。”
“好。”筆趣庫
兩人一邊走一邊低聲說著,氣氛溫柔融洽,好像他們的世界,再也容不下他人。
柳春菡站在原地,看著他們的背影,想到墨時那樣的出身,卻能過得這般幸福,而自己的出身勝她無數倍,為什么會過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個問題的答案,或許她一輩子都不會明白。
墨時和席瑾曜并沒有在海市待多久,把席熠鳴繼續丟給向氏后,他們直接就回了戰區。
可能是局勢比較緊張,席瑾曜最近三天兩頭的出去做任務,很少有時間回來。
再過幾天就是席瑾曜的生日,他說一定會回來陪她一起過。
席瑾曜每年都很用心的給她準備禮物,而她送的禮物就很沒新意了。
閑來無事,墨時想著不然親手給他做件衣服,嫁給他這么多年,她還從沒自己動手做過什么東西呢。
她找了些布料,裁,剪,縫,經過反復測試修改,終于把一身西裝做好了。
她把衣服洗干凈晾干,然后拿著熨斗把布料細致的燙平。
燙著燙著,她突然莫名的愣住。
她緩緩抬手,放到不知何時揚起的嘴角上,怔怔出神。
什么時候開始的呢?
她是抱著這樣的心情,在想著他?
為什么,會這樣?
主人,席瑾曜遇險了。
她恍然回過神,“怎么回事?”
他剛剛為了躲避間諜的射擊,落進水里,到現在還沒被救上來。
“開啟定位。”
她把熨斗隨手一扔,匆匆跑出去。
主人,那邊的局勢很危險,你過去一定要小心。
她隨便開了一輛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席瑾曜遇險的地方。
這是一條寬廣的大河,隱約能聽到附近此起彼伏的槍聲。
她推門下車,毫不猶豫地跳進河里。
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很快便滲透棉衣,為她增加許多重量。
她沿著定位,艱難地游到席瑾曜的位置。
只見席瑾曜的衣服上滿是血跡,雙眼緊閉,面色青白的漂浮在水面上。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幸好還有微弱的脈搏,她趕緊拖著他往河邊游去。sm.Ъiqiku.Πet
向來怕冷的她凍得渾身哆嗦,艱難爬到河邊,吃力的把他拉了上來。
仔細檢查確定他的口鼻里沒有異物,她把他平放在地上,給他做心肺復蘇。
需要做人工呼吸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然后才伸出一只手捏住他的鼻子,另一只手托著他的下頜,深吸一口氣,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