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鎮國公府看起來比夜晚要震撼很多,沉穩大氣的亭臺樓閣,曲徑通幽,百年的時間積累下來,早已產生獨立生態系統的假山流水,碧波池塘,入眼可見之處,花團錦簇,竹林蔥蔥,幾尾碩大的龍魚在荷葉下游來游去,看著格外安逸。
她避開仆人和護衛,悄無聲息地翻進宗弼清所在的清心園,躲在暗處的隱衛們頓時戒備起來,看到是她后,這才掩下殺機。
她像是沒有察覺到一般,徑自走到窗邊,透過縫隙往內室看去。
只見宗弼清僅著白色里衣,正倚在床上看著書。
她直接推開窗戶,翻身躍進去。
聽到動靜,宗弼清立即警覺的抬眼。
他的臉色蒼白,就連唇瓣都是粉白色的,在飄著浮塵的燦爛光線下,整個人都白到快要反光了。
她緩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把藏在身后的花束遞給他,“這些花是我見過最好看的,送給你。”
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白白胖胖的姑娘穿著淺藍色的衣裙,手中的鮮花每一朵都很漂亮,卻仿佛都比不上她嘴角的一抹淺笑。
他眼神微動,緩緩抬起手,接過花束。
看著他明顯比上次要差很多的臉色,她順勢把手搭向他的手腕,想要為他診一下脈。
誰知他卻反射性地迅速抽回手,手上沒有抓穩的花束,瞬間散落一地。
她不禁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見狀,他嘴唇微動,難得解釋道:“以后想要碰我,提前說一聲。”
“哈?”她回過神來,不可思議地抬手指著自己,“我碰你還要提前說一聲?”
看著他默認的表情,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伸手去戳著他的肩膀,“我就碰,我就碰,怎么了?”
他的眉頭微蹙,直接抬手抓住她的手腕,“不要得寸進尺。”
“我得寸進尺?”說真的,她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尤其是在前面都被寵上天的情況下。
她用力抽回手,剛想要發脾氣,可是一抬眼,看到他那蒼白的臉色,就又什么氣都沒有了。
算了算了,自家男人,除了寵著還能怎么辦呢。
她微微鼓起臉頰,嘴里咕噥道:“好啦,我想碰你的手腕,伸出來吧。”
見她已經率先妥協,他也就不計前嫌的把手遞到她的面前。
他的膚色很白,在白色里衣的襯托下,手腕里的青筋脈絡都格外明顯,他的手指也很好看,白凈纖長,骨節分明。
她忍不住用指尖點了點他的手指,在他不耐抬起的眼神中,趕緊把手指搭上他的脈搏。
和上次診出的結果差不多,先天不足,氣血兩虛,而現在這副蒼白虛弱的樣子,可能是由于季節更替,天氣悶熱造成的。
他垂眼看向自己的手腕,從他有記憶開始,每天至少被診脈兩次,所以當然能看出她的手勢非常專業。但是,在之前的調查中,可沒有一點她會醫術的消息。
診完脈,她把他的手按回床上,轉身去把封閉的窗戶全部打開。
整個房間頓時明亮起來,清新的微風從兩邊窗戶穿過,攜來幾縷花香,帶走幾分沉悶。
“天氣越來越熱,在用冰之前,盡量保持房間通風,不要把自己悶壞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把落在床邊的鮮花撿起來,“反正先照顧好自己,等我嫁過來后,就有時間幫你治病了。”
“治病?”或許是經歷過太多次的‘治病’,他的語氣顯得很是平靜,并沒有多少訝異或者期許。
“對啊,”她順手把花插在擺設用的古董花瓶里,笑瞇瞇地坐到床邊,“不治好你,怎么一起白頭偕老啊?”
聞,他的睫毛輕顫,抬眼看向她。
白頭偕老?他可從未想過啊……
不知為何,他的眼神,總讓她覺得有種莫名的疏離感。
可是,在前面的世界,就算琊琊不記得她,也會記得他們之間的感情,更別說,他們現在已經發生關系了,怎么他反而沒有那么親昵了呢?
她的笑容不自覺的漸漸斂起,轉移話題道:“對了,你之前不是嫌我不好看嗎?怎么又愿意娶我了?”
他的眉毛微挑,“不是你尋死覓活的讓我負責嗎?”
可你看著根本不像是會受威脅的人啊,她在心底默默吐槽,不過,反正嫁給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至于其它的,等成親后再弄清楚也不遲。
“所以,”她把手撐在床沿,上半身慢慢傾向他,“婚期定了嗎?什么時候來娶我?”
他不動聲色的移開眼神,嘴里嘲笑道:“這么著急?”
她歪頭笑了笑,“倒也不是著急,只是想知道個確切時間而已。”
他掃了她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以你我兩家的地位,婚期至少在半年之后。”
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半年,應該夠她減肥了。δ.Ъiqiku.nē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