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寒?什么傷寒?”他的聲音突然拔高,興奮的走來走去,“世子,這簡直就是個奇跡啊!您快說說,今天到底發生了什么?”
見他這副模樣,宗弼清心里突然升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不等他再想,朱神醫就直接揭開了謎底,“世子,這可是大喜事啊!我這就去稟告老太君,說您的病已經全好了!”
“站住,”他下意識的喊道,不管朱神醫說的是不是真的,這件事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墨時沖慕瑤示意一眼,她微微點頭,把朱神醫帶了出去。
宗弼清怔怔的坐在床上,似乎一時無法消耗掉這么巨大的消息。
她笑著踢掉鞋子,掀開被子擠到他身邊,把腦袋抵在他的肩上,“相公,開不開心?”
他恍然回神,難以置信的眨了眨眼。
低頭看著她如花般的笑靨,他猛地抬起手,緊緊把她抱在懷里。筆趣庫
他的力氣很大,大到像是要把她揉進身體里一般,她輕輕拍著他的背,給他無聲的安慰。
他忍不住開心的咧著嘴角,笑到淚流滿面,笑到渾身發抖,嘴里模糊不清的喃喃道:“我可以,我可以。”
她眼眶一紅,卻是突然笑了起來。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夜。
朱神醫被慕瑤好一番勸說,終于決定幫忙保守這個秘密。
除了他和宗弼清,墨時,慕瑤之外,再也沒有第五個人知道。
宗弼清的隱衛其實都是老太君安排的人,不過幸好,自從他成親之后,內室就不在隱衛的監視范圍了。
田氏院子里,墨時一邊偷偷打著哈欠,一邊聽田氏在那邊訓話。
昨晚陪宗弼清鬧騰了一宿,他可好,直接倒頭就睡著了,她還得來給老太君和婆婆請安。
田氏里里外外的意思,不外是想把田凝夢塞到宗弼清身邊,想讓她生下宗弼清的孩子。這樣,田氏背后的嶺南娘家就可以施壓讓田凝夢的孩子繼任世子,而她也能在鎮國公府徹底站穩腳跟。等老太君百年之后,鎮國公府就是屬于她的了,她這個外嫁女,也算是為嶺南田氏做出了貢獻。
若是在平時,墨時還能陪她周旋一會,但她現在實在是太困了。
趁著田氏喝茶的間隙,她趕緊站起來,柔柔弱弱的說道:“母親,我身子有些不舒服,能否先回去?”
田氏臉色一沉,重重放下茶碗,“身為世子妃,成天一副小家子氣,以后要怎么獨當一面?”
墨時低眉順眼的輕聲道:“母親教訓的是。”
見她這么聽話,田氏真的是有氣沒處撒,于是干脆擺擺手,眼不見心不煩。
墨時笑著與她道別,在回去的路上,正巧碰到迎面走來的宗弘鳴。
鎮國公府的人,不管男女,長相都不差。宗弘鳴五官端正,白面微須,一副風華正茂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已經有三十多歲。
外界傳聞,在鎮國公府中,只有如今的鎮國公宗弘鳴還算是個正常人。
不過,墨時卻不這么認為,若不是宗弘鳴有足夠的手段,那宗弘淼身為第二繼承人,何必要裝瘋賣傻的把位置讓給老三。
什么生性平庸只愛酒色,鎮國公府里的人,就沒有不在乎權勢的。ъiqiku.
她不動聲色的沖他施了一禮,“三叔。”
他和善的點點頭,目光在她臉上停頓一下,又掃了一眼她身后的慕瑤和上官嵐,然后背著手從她們身邊走過。
她淺淺一笑,極其自然的繼續往前走。
宗弘鳴為什么會愿意把世子的身份交給宗弼清?當然是因為知道他活不了多久。
反正等宗弼清死后,世子還是得由宗弘鳴的兒子繼承。如今他們只是一時忍讓,其實心里都在等著看宗弼清什么時候死。
所以,他們是不可能允許宗弼清留下孩子的,尤其是田凝夢,更是想都不用想。
天氣越來越熱,知了此起彼伏嘶啞無力的叫著。
很快,就到了陶若煙出嫁的日子。
老太君年紀大,身子疲倦不宜出門,于是便由田氏和宗弘鳴的夫人鮑氏,代替她到煊王府參加婚禮。
由于陶若煙身邊沒有多少女眷,做為她的親堂姐,墨時便回到丞相府陪她待嫁。
陶氏一家子現在可謂是揚眉吐氣了,各個喜笑顏開的,就連墨時都沒被他們放在眼里。
畢竟在他們眼里,墨時只是個世子妃,怎么能和煊王妃相提并論呢。
正好墨時也懶得搭理他們,徑自坐在花園的秋千上閉目養神。
細微的腳步聲突然響起,她警覺的往后一翻,只見一盆開水直直的潑在秋千上。
抬眼看去,果然是陶博那個熊孩子。
見這次又被她給避開了,陶博氣得直接把木盆丟向她,“你這個胖女人,壞女人!”
墨時立即后退一步,木盆頓時在她面前摔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