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47
在林雨桐幾乎要忘了自己生日的時候,她十五歲的生日這么突如其來的到了。品#書網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等平嫂子帶著幾個媳婦,抬著一箱箱衣服,告訴自己要從里面挑選合適的禮服的時候,林雨桐還真是有些發懵。
“怎么這么多。”林雨桐看著光彩輝煌的衣裳首飾,只覺得有些無措。這及笄禮,她還從沒想過會這么鄭重。
“姑娘只管放心是,老爺早叫人做準備了。”平嫂子笑道。
隨后,林如海專門請了皇后身邊的嬤嬤來了,是教導林雨桐這及笄禮的規矩禮儀的。穿什么衣服,行什么禮,說什么話,都是十分講究的。好容易學的能看過眼了,正日子眼看到了。她得提前三天戒賓。
此時,她還不知道,她的及笄禮有多隆重。
正賓,是長公主。有司,是張家的一位很有賢名的長輩。贊者,是林黛玉。
而所有的簪環,皆是皇后賜下來了。
見到這些,林雨桐眼睛有些濕潤。這都是林如海不計代價求來的體面。
觀禮之人,可以說涵蓋了京城所有有頭臉的權貴。
先身穿采衣,再初加發笄,羅帕和素色的衣裙。然后再加發簪,曲裾深衣。最后才是寬袖大禮服,釵冠,配綬等物。
每加一次,是一次叩拜。
十分的莊嚴肅穆。林雨桐早已經沒有了當初嫌棄繁瑣的心情。
尤其是將身五彩斑斕的采衣換下來,換成純白素淡的衣裙,再之后是明艷絢爛的深衣,最后是端莊雍容的大禮服。這如同看著一個女子走完了她的一生。
從童年的絢爛,到豆蔻少女的純真。再到花季少女的明麗,最后是嫁為人婦的雍容。
這里面包含了父母親長多少祝福和不舍。
林如海看著跪在身前的大閨女,本該只有幾句的訓導詞,竟是說的幾度哽咽。
林雨桐的鼻子一酸,眼淚也不由自主的下來。
林家這大姑娘生的坎坷,長的艱難。如今看到父女之間的溫情,觀禮的人無不唏噓。
只賈家的人,面色著實算不好看。最初賈母還等著林如海請自己來做正賓呢。畢竟是禮法的外祖母,又是超品的國公夫人。當得起德高望重的。誰知道人家一句話都沒提,轉眼求了長公主來。這是什么意思,不僅否認了她的身份,還包括品行啊。要不然,有司的位置該留給自己,怎么叫了張家的人。對于能跟在長公主身后輔助,她是十分樂意的。可林家是當做沒她這個人一般,怎能不叫人憋氣。sm.Ъiqiku.Πet
光這些還不算,竟然將一個庶女的及笄禮,做的如同隆重。這將敏兒至于何地。
而賈家的姑娘里面,迎春早已經及笄了。但壓根沒人提過這事,生日也沒人特意給過過,好似忘了一般。認真說起來,連薛寶釵都不如。
當然了,薛寶釵的那個十五歲生日,也說不是什么及笄禮。真要說是,那是打臉了。賈母給二十兩銀子做生日,覺得是體面了不成。瞧瞧人家的及笄禮,光是身的行頭,那穿的戴的,估計沒有兩萬兩都下不了。雖然那些簪環都是皇后賜的,但那價值還是在那擺著呢。
賈母整個宴席,都一不發。只覺得臊得慌。等宴席一結束,帶著賈家的女眷離開了。回到府里,稱病了許久也不見人。得空了嘆一聲:“奢侈太過了,小孩子家家的,也不怕折了福分。林家到底是沒有老家人看著,這樣過日子,可是不行。”
王熙鳳聽說后,冷哼了一聲。不是誰家都只是把疼姑娘擺在嘴,一點實在的東西也沒有的。不過她還是借著空擋,再一次提起了迎春的婚事。賈母還是一徑的推脫,“可憐見的,做人家的媳婦是那般容易的不成。不趁著還是姑娘家,在家里自在幾日,你這做嫂子的倒是嫌棄起她來了。”
王熙鳳一噎,這還真沒法往下說了。她知道這心疼孫女的話都是假的,只不知道老太太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賈母難道不知道迎春的年紀大了嗎。可如今能有什么辦法呢,只要宮里的元春一日不曾有孕,家里得給預備著幫扶的人手。若是過兩年,娘娘還是沒有身孕,少不得要將迎春送進去。庶女做嬴女,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娘娘算借著別人的肚子產子,可這終歸身沒有賈家的血脈。沒有血脈牽絆,自然親近不起來。
如同林雨桐和林雨楊,也一樣是賈家禮法的外孫,可接觸下來,真真的感覺的出來,那哪里是什么親人,根本是討債的。
所以,二丫頭暫時是不能嫁的。至少得等到三丫頭長成以后有人能接替了她才行。而且,即便三丫頭長成,她的性子太要強了些,娘娘只怕也嫌棄不好拿捏。倒是迎春這樣的正好。
對于賈母的心思,王夫人也是知道的。她雖然盼著女兒得寵,早些孕育皇子。但也不妨礙做個雙保險。元春能在宮里為家族耗費青春,難道家里的其他姑娘元春都金貴。
不過是一家子榮辱與共,想著法子綿延富貴罷了。誰還能不受點委屈呢。
王熙鳳慢慢的品出一點味了。既然老太太,太太都有這樣的打算,那她是說破大天去,家里也不會答應的。再加她的肚子越來越重,她暫時也沒了那樣的心思。
等天慢慢的冷了。司棋再一次找不到迎春的大毛衣賞的時候,忍不住抱怨:“姑娘只菩薩一般的坐著,其他的事情也一概不管。這些個俗物姑娘看不,且不著急自己的大事不成。”
迎春面色一紅,“你一味的喊什么,叫人聽見了,哪里來的臉面。”
“臉面不臉面有什么要緊。姑娘看看林家的大姑娘,也別只做出一副如今的模樣來。難道林家的大姑娘是正房太太肚子里爬出來的不成。人家也跟姑娘一樣。是有個兄弟也不是一個肚子里出來的。可姑娘瞧瞧,人家過得不誰體面。姑娘也該學著些。只林家大姑娘對林家大爺的態度,姑娘該心里有數。難道姑娘去二奶奶那嫡親的嫂子那里多走走,犯了什么王法不成。姑娘有心,給二奶奶肚子里的小爺做點針線,也是姑娘的心意。”說著,湊到迎春身邊道:“我可是給姑娘打聽了,姑娘的大事,也二奶奶還記掛著,大著肚子還不忘在老太太跟前念叨,這也是二奶奶對姑娘的情分。您三不五時的過去,陪二奶奶說說話,難道二奶奶還能攆了姑娘出來。姑娘只想想,大老爺和大太太是萬事都不管的,璉二爺也是不著家的。這親的熱的,如今也只有二奶奶這個嫂子了。姑娘,這大事,你可別犯了糊涂。”m.biqikμ.nět
“我哪里不知道這個道理。只三妹妹四妹妹從不主動去走動,倒顯出我來。叫下面的人只嚼舌根,以為我撿了高枝攀。又有什么趣。何苦落人家的話柄。”迎春這么說了一句,不再語。
這話好不糊涂。司棋只氣的肚子疼:“這幾時依仗親哥親嫂子,倒成了攀高枝了。定又是那老虔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