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49
史鼐的夫人冷笑一聲:“這親事訂的,可真是及時啊。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還真有那不要體面的人家,巴巴的把閨女放在你們家,隨時準備替補。二太太養兒子不作法,這會子想起坑人的法子,倒是什么時候都成啊。別以為這么了了,也別指著宮里的娘娘,大不了讓我們老爺金鑾殿去,咱們辯一辯這是非曲直。”m.biqikμ.nět
這話倒也能唬住人。史家兩兄弟起賈家的人,自是強不少。皇能記著給他們調職,甭管好壞,這證明皇心里是有他們的位子的。
王氏臉色一變,真要是鬧的不可開交,娘娘也必然受牽連。她看向賈母,只盼著老太太能勸服娘家人。賈史王薛,自來都是一體的,一損俱損,一榮俱榮,娘娘可不光是賈家的娘娘。
賈母又何嘗不是這么想的,但話卻不能這么說出口。畢竟,娘娘是在宮里,可誰也沒見到多了一個娘娘所帶來的好處。升官的沒有,封爵的不見。半點好處沒落到,反倒搭進去不少銀子。這些親戚家,在修園子的時候,哪家沒有拿出銀子來,貼補一二。可這做任何事,付出了,自然要等著回報的。其他幾家看不到利益,心里難免生了芥蒂。如今,自家的日子難過,他們的日子只怕也好過不到哪里去。對賈家,他們心里未嘗沒有不滿。如今,倒是越發的不好說話了。
再說,自己是對云丫頭不滿意,可對薛家的姑娘,更加的不滿意。對于王氏這么看不史家的人,心里也覺得憋氣。
但想想寶玉這孩子,卻不想叫他的一輩子這么定下來。思前想后,先對王夫人呵斥道:“你怎的什么話都敢往出嚷嚷。這兩個玉兒的事,是當初我跟敏兒,我們母女私下里說定的,還沒得了林姑爺的認可呢。你怎么能這么隨意的說出來。林姑爺怪罪起來,我可不擔著。”說完才對史鼎的夫人和史鼐的夫人解釋道:“你們才說了我那外孫女不來我這里住,倒不是什么生分了。嫡親的骨肉,哪里能生分了。皆是因著跟林家早年有過口頭的婚約,才不好叫孩子在家里住著,孩子大了,臉皮都薄。沒定下不好叫見面,定下了更不好見面了。因著寶玉有這個婚約在,真是不能隨意的再定下旁的什么親事。云丫頭的親事,咱們再踅摸也是了,我記得王家還有適齡的哥兒,要不然我豁出這張老臉,去問問。”
王夫人愣了一下,也不語了。老太太這話要是真的成了,自然薛家的親事更好。薛家許了十萬兩銀子的陪嫁,自己當然動心了。可林家能給予的可更多了。光林家的大丫頭一個及笄禮,所耗費的不是小數目。可以想見,林家嫡女的嫁妝肯定也是十里紅妝,別說十萬兩,是二十萬兩都打不住的。又有林如海的提攜,寶玉說不得也有給自己掙一個鳳冠霞帔的機會。至于說,將云丫頭說給自己娘家侄兒的事,哪里不成了。那幾個孩子雖然不成器,但是配給退了親的姑娘,也是使得的。
于是,她什么話也沒說,仿佛那之前她嘴里說的親事,是跟林家的親事一般。心道:姜還是老的辣。老太太這個理由找的好。
史鼐的夫人恥笑道:“老太太,您這自說自話的本事,是越來越嫻熟了。只看看人家林家的少爺,知道林大人在選女婿有什么要求了。虧得您還能提什么寶玉。人心都是偏的,誰都覺得自家的孩子好。可也沒您一味的如此的偏袒的。若不是寶玉壞了云丫頭的名聲,我們還看不寶玉呢。你只打聽打聽,人家衛家的哥兒是什么名聲,你們家寶玉是什么名聲。我們都瞧不,您還指著林家能看不成。您這是哄著我們玩呢,還是哄著您自己玩呢。還敢提什么王家的孩子。那幾個小爺們,哪個不是吃喝嫖賭占全了的。拿什么跟衛家的哥兒。論起家世,人家衛家不必王家差。論起樣貌,你們家的寶玉也強些。論起人品,更是沒有人說一句不好的。您要是能再找出能勝過衛家的,咱們這話撂開不提,要不是不能,老太太,咱們還得繼續掰扯。”筆趣庫
史鼎的夫人也接話道:“再說了,您家毀了云丫頭的名聲還不算,如今連人家林家的姑娘,您都不放過了。我們是您的娘家人,您的侄孫女您不心疼,這親外孫女,您也不心疼不成。毀了云丫頭還不算啊,如今連親外孫女您也要拉下水。得虧您還敢提您的閨女,要是她知道您打著她的旗號禍害她的閨女,老太太,您真覺得人死了,不能找您拼命了不成。”
賈母頓時只覺得心口疼,女兒早逝,不是不得已,哪里能老是驚動她的亡靈。
王夫人一看賈母的臉色,道:“老太太,您這是怎么了。”
史鼐和史鼎的夫人卻只道賈母又在裝病,故而坐在一邊一句話也不說,只看著這對婆媳冷笑。
卻說,賈母院子里的這點動靜,根本瞞不住有心打探的人。
賈寶玉本是陪著史湘云的,見她哭了一場,端是可憐,只安慰道:“世人多愚昧,哪里知道妹妹的好。我這找那衛若蘭去……”
史湘云還沒有說話,襲人趕緊將人攔下來了,道:“我的小祖宗,你裹什么亂啊。本因著云姑娘常去咱們院子,別人只說因著二爺你,才……您這會子去夸云姑娘,可不是坐實了那些罪名。到時候真是脫不了干系了。”
翠縷性子直,聽了襲人的話,不樂意的道:“這話怎么說的,什么叫做因著我們姑娘常去你們院子的緣故。難道我們姑娘是那沒家可歸的,非要住在賈家的不成。難道二爺有了避諱,不來找我們姑娘不成。”
“快些住嘴。”史湘云呵斥道:“我跟二哥哥是兄妹,別人這般說也罷了,你怎么也這般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