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暉給弘晳使了個眼色,叫他趕緊走。嘴卻諾諾的,不敢語一聲。
弘晳對于四爺的冷臉,也有幾分畏懼。趕緊告辭離開。
弘暉亦步亦趨的跟在四爺身后,回了四爺的帳篷。
四爺進來坐下,才問他:“怎么了?不想跟他出去么?”
“兒子總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又說不出來是哪里不對。”弘暉搖頭道,“這段時間兒子也沒去書房,但書房的事情,兒子還是知道的,弘晳跟弘昱兩個鬧的越來越僵,這總不會沒有緣故的。兒子還是老老實實的帳篷里讀幾天書的好。”ъiqiku.
四爺心里頗有幾分欣慰,“去吧,看著弘昀,也別叫他出去折騰了。”
弘暉這才起身告退。
四爺坐在書案前,心里揣測著皇的意思。老八在京城的情形,皇是不滿的,也十分生氣。但此次蒙古王公前來,皇卻獨獨叫老八代替太子前去招待,不知道又是什么用意。太子已經有些日子沒有露面了,連他都見不著。前去請過兩次安,都被人擋了,只說太子有些癥候,身子不舒坦。
試探了兩次,他也不敢再去了。
這次,索性連蒙古王公,都不叫拜見太子了。可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惹的皇這般緊張。
四爺心里還真是沒譜的很。
正想著呢,聽蘇培盛小聲道:“十三爺跟前的小太監來了,急著要見爺。”
四爺一愣,十三自己不來,反倒打發小太監來,什么事情,這般的隱秘。
“把人帶進來吧。”四爺低聲吩咐道。
小太監不過十三四歲,見了四爺跪下請安后小聲道:“我們爺叫奴才轉告四爺,千萬別見太子。”
四爺面無表情的點點頭,“我知道了,你轉告你們爺,叫他小心為。自己擅自保重。”
那小太監又磕了頭,才退了出去。
四爺心里遠不是看去那般的平靜。他總有一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弘暉被圈在帳篷里三天,才因為皇要帶著眾人圍獵,而解禁。
康熙看著下面一個個颯爽英姿的兒子孫子,心里多少有些復雜。
太子再次出現在人前,顯得十分的蒼白。像是真的大病了一場。
而直郡王則不時的看著太子冷笑一聲,連掩飾都不加掩飾。
康熙好似沒看到下面的暗潮洶涌一般,“今兒,諸皇子,誰得到的獵物最多,朕賞他一件好東西。都要給朕全力以赴才好。”筆趣庫
四爺心里一嘆,這跟拋出個肉骨頭叫狗爭搶是一個道理。人訓狗是如此,皇訓人也是如此。
難道真要將自己當做皇的奴才,跟狗一樣被牽來逗去?
不!爺是皇子!不是誰豢養的畜生。
眾人都下去準備了,甚至弘晳還代替太子出場。只四爺沒動。
四爺沒動,弘暉和弘昀也動不得了。
“老四,你怎么不去?”康熙看著下面的父子三人,問道。
四爺道:“回皇阿瑪的話,昨兒夜里風大,兒子沒睡好。又擔心弘暉和弘昀這倆小子睡不踏實,一夜看了他們好幾次。身體不爭氣,有些著涼。別的還罷了,只覺得四肢無力,怕是御不了馬,拉不開弓。還請皇阿瑪贖罪。”
“可看了太醫?”康熙微微皺眉,問道。
當然是看了。確實是有點著涼的。他還真不敢說欺君的話。
馬點頭道:“叫皇阿瑪跟著操心了。已經看過太醫了。沒有大礙。”
康熙點點頭,“那你可別后悔。”說著,轉頭問弘暉道:“弘晳已經去了,你的騎射不在他之下,不下場去試試嗎?”
弘暉叩頭道:“回皇瑪法的話,想要騎馬射箭,以后有的是機會。但阿瑪身子不適,孫兒不在身邊服侍,心里難安。”
康熙點點頭。叫他們一邊入座了。
太子詫異的看了一眼圍著老四轉的弘暉,心道,這孩子可弘晳沉得住氣。說了幾次不叫他露頭,偏偏不聽。
弘暉不用人吩咐,將四爺案幾的酒撤了下去。換了茶壺放去。
太子還隱約聽見弘暉道:“這是姜棗茶。額娘配的。藥好使,喝這個吧。”十分的自作主張,卻偏叫人覺得窩心。弘昀在另一邊將桌的肉菜全都撤了,一會見蘇培盛端了果碟過來。這是連肉菜也不許吃了。
遠處傳來鑼鼓聲,吆喝聲,馬蹄聲,將桌的筷子都震的一跳一跳的。四爺安心的享受兒子的服侍,一點也沒焦急。
太子跟皇之前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成了今天這樣。這讓眾人不由的將野心釋放了出來。只要將太子干掉,有機會更進一步了。似乎每個皇子的毛孔都跟著叫囂。
他們總是試圖在皇面前展示自己,博取好感。等著那天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掉下來的餡餅。
卻忘了最基本的,那是君心。
一個帝王,無論如何也不會喜歡一個有野心的人。時刻想著取而代之的人,皇敢放心的用嗎?
所以,現在最要緊的是穩。
做了有錯的可能,而不做,至少不會錯。
他轉著手里的杯子,姜棗茶喝進肚子,暖暖的感覺傳遍四肢百骸。他吩咐蘇培盛,“給兩個阿哥也倒。只當是暖身驅寒了。”
弘暉苦著臉接過來,慢慢的品哚。
他想起額娘給他講的朱元璋的故事。朱元璋能成為最后的贏家,他最開始實行的方針是高筑墻,廣積糧,緩稱王。
這個緩稱王很有意思。如果放在當下來理解的話,或者也可以說不要過早的暴露自己的野心。.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