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愣了半天,才明白她說的是年家。
他將手放在她的肚子,輕輕的摸了摸,才道,“你不知道,爺不光看年羹堯,爺還看年遐齡。”四爺說著,一嘆,道:“年遐齡,康熙三十八年任湖廣巡撫,是他首倡在湖廣七府將丁銀并入田賦征收。那時候,爺一直在關(guān)注年家了。”
將丁銀并入田賦?林雨桐愣了一愣,驚訝的道:“攤丁入畝?”沒想到這一項改革的首倡者,竟然是年遐齡。看來,四爺對年家的看,絕不僅僅是年羹堯的善戰(zhàn)和小年糕的貌美。還有這個年遐齡,在經(jīng)濟(jì)主張,兩人有許多相似的地方。m.biqikμ.nět
四爺聽了林雨桐的問話,楞了一下,才道:“這個總結(jié)的好,攤丁入畝,是這么回事。”
林雨桐一囧,剛才只是太過驚訝,因此才脫口而出。現(xiàn)在才明白,如今還不是這么一個叫法。她干笑一聲道:“沒想到年遐齡還是一個銳意進(jìn)取的改革者,并且能付諸實踐。”
四爺搖搖頭,“那倒不至于。其實這個……攤丁入畝,在明朝已經(jīng)草創(chuàng)了。那時土地兼并嚴(yán)重,總有些仁人志士,想要拯救那個已經(jīng)無法挽回的危局。所以,才有了這么一個大致的意向。只是,還沒有推行,明朝亡了。年遐齡是個大膽的人,至少他敢于把明朝的一些東西,經(jīng)過完善之后拿來用一用。皇也正是看他這一點。”
原來如此。
不走近歷史,大概永遠(yuǎn)不會想到,被人演繹出無數(shù)纏綿悱惻的動人愛情故事的主角,四爺和小年糕的間,還隔著這么多的東西。
所以說,真相大概真的不是人們想象的那般的美好和動人的。
第二天一早,四爺又去了書房,還叫了幾位先生。林雨桐估計,是昨晚自己說的攤丁入畝,給了四爺新的靈感。其實,沒有自己說,四爺還是會去做,不過是早晚的不同罷了。
不過,早一天著手,說不得,早一點完善了。
林雨桐只能這么安慰自己。
后來,連弘暉和弘昀也被四爺拽到了書房,飯也不回來好好吃了。
她只能打發(fā)人天天將飯菜送過去。
這日子才過了幾天,眼看臘八了。
八爺府送來了帖子。臘月十八,八爺迎娶側(cè)福晉年氏。
“這么急?都等不到過完年了。誰家成親不得準(zhǔn)備至少半年啊。側(cè)福晉規(guī)格可不低。”林雨桐拿著帖子跟四爺念叨。
四爺呵呵笑了兩聲,“反正咱們也得回府準(zhǔn)備過年了。不妨礙咱們什么?”
這倒也是。
在臘八的前一天,兩口子才帶著孩子從園子里回到府里。
當(dāng)天晚,廚房里熬了一晚的臘八粥。天不亮,給各家送。林雨桐今年準(zhǔn)備了不少水果熬出來的粥,只賞給四爺?shù)拈T人,和跟四爺走的近些的大臣家。
“直郡王府,十三府,都別落下。”四爺叮囑了一聲,“廢太子那邊在宮里,也送不進(jìn)去,你打發(fā)人,給赫舍里家送去。”
林雨桐心道,反正索額圖都死了這么些年了,剩下的都是些沒出息的。不過是給廢太子臉面。這位爺,對翻不起浪的人一向慷慨。
還別說,敢給直郡王府和十三送的,也四爺一人而已。
直郡王看著從外面遞進(jìn)來的臘八粥,面色說不來是什么樣的?府里不缺吃的,不缺喝的,吃穿用度,跟以前是一樣的。誰也沒苛待過他。但看著老四送來的,還是自己喜歡的牛乳做的粥,拿著勺子的手,有些顫抖了。
“老四,你記著哥哥,哥哥,得送你一份人情了。”直郡王嘴念叨道。
回頭,看了一眼兒子弘昱:“你在宮里,最近這段時間如何?”
弘昱低聲道:“也還好。只是除了弘暉和弘昀,兒子也不愛跟別人玩了。”
“這是怎么了?誰還欺負(fù)你了?”直郡王手里的碗放下。
弘昱搖搖頭,“沒有欺負(fù)。不過是有些人對兒子有些敬而遠(yuǎn)之,有些人對兒子有些同情。只弘暉和弘昀,跟以前一樣。該怎樣怎樣,沒一點異樣。兒子覺得這樣更舒服。”
直郡王哽了一下,心的主意更堅定了幾分。給老四一個人情,也算是給兒子鋪路了。
老八,你大哥我,真不是那么好算計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