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舍里氏臉露出幾分氣憤之色,“皇額娘,還得從跟著媳婦進宮的一個丫頭說起。”
“媳婦身邊,有個丫頭,名字叫芝蘭。從小跟著媳婦身邊。而且……她不是什么漢女,也不是什么包衣出身,她祖是正經(jīng)的滿人。跟媳婦的外租家,有些遠親。因為父母雙亡,家里沒有什么親人,又媳婦年長幾歲,額娘將她接到家里撫養(yǎng)。在家里,下下,也稱呼她一聲表姑娘。兒媳婦家里……您是知道的。怎么想著都沒有想到媳婦能嫁到皇家。媳婦懂事的時候,因著理親王……的關(guān)系,家里的境況不好了。阿瑪額娘怕媳婦出嫁了受欺負,叫媳婦跟著騎射師父學(xué)些拳腳。”
“媳婦的脾氣不好。”赫舍里氏抽了抽鼻子,“但也不是隨便跟人動手的。”
“先說那個什么芝蘭。”林雨桐問道,“既然是滿人家的姑娘,為什么跟著你進了宮?”
“我的脾氣不好,表姐不放心。想著跟著我兩年,多少能勸著點。我阿瑪額娘都不同意,是兒媳婦自己,在成親的那天,將她跟另一個叫采青的丫頭換了。”
林雨桐皺眉道:“所以,你身邊叫做采青的丫頭,實際是你的那個什么表姐芝蘭。”
赫舍里氏嗯了一聲。
林雨桐額的青筋蹦起來了,這要是混進來一個別有用心的人怎么辦?豈不是防不勝防?
“你大膽!”林雨桐啪的一聲拍在了案幾,面的茶具都砰砰直跳。
“皇額娘,仔細手疼。”弘昀的聲音從外面?zhèn)鬟M來,緊跟著,簾子掀開,人進來了。
林雨桐指著赫舍里氏,氣的心口疼。
弘昀坐到林雨桐身邊,趕緊倒了茶遞過去,“皇額娘息怒。都是兒子的不對,兒子沒處理好,叫皇額娘跟著操心了。”
“你馬去!去把那個什么叫采青的還是芝蘭的丫頭給關(guān)起來,這事得弄清楚。”林雨桐瞪著弘昀,也不知道這小子的精明勁都哪里去了。
“皇額娘放心,兒子心里有數(shù)。那天之后,兒子叫人盯著她呢。要不是怕打草驚蛇,赫舍里氏跟額娘鬧起來的時候,兒子怎么會不出面。”弘昀趕緊道,“這事有點復(fù)雜,額娘別生氣。”
赫舍里氏這次是真的嚇傻了。她不蠢,慢慢的也聽出點意思來。
弘昀瞪她,“爺不過是發(fā)現(xiàn)你總是叫她阿姐,你身邊的嬤嬤又對她格外的客氣,才起了疑心。不過是叫她到身邊,想試探一二。誰知道你轉(zhuǎn)眼知道了,二話不說動手。爺要不是瞧著你是個傻的。被人家耍的團團轉(zhuǎn),還一心的維護人家,你當(dāng)你能打到爺身?”ъiqiku.
“不可能!她從小在我們家長大。”赫舍里氏驚疑不定,臉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林雨桐這才松了一口氣,看著弘昀,“你怎么事先不跟我透個底?”
“皇額娘,這個事,牽扯的有點復(fù)雜。沒有證據(jù),叫兒子怎么說?說出來錯的只有赫舍里氏。她這人沒什么壞心眼,是脾氣不好。身邊的人一挑唆,容易沖動。”弘昀低聲跟林雨桐道,“是我額娘身邊,只怕也不干凈。”
“嗯?”林雨桐的眉頭挑了起來,“誰又開始作妖了?”
“兒子剛?cè)チ艘惶祟~娘那里,額娘說她并沒有叫赫舍里氏數(shù)佛豆,只是叫她在佛堂抄寫幾頁經(jīng)書。”弘昀的聲音更低。
林雨桐一愣。她不認為李氏會撒謊,那么是說李氏的話被人家給錯傳了。
抄經(jīng)書這事,誰也不能說抄經(jīng)書是懲罰。李氏這么做并沒有不妥當(dāng)。
如今重點不是李氏叫赫舍里氏干什么,而是有人敢假傳娘娘的口諭。這事往小了說,是下面的奴才看不慣赫舍里氏,借著李氏教訓(xùn)一下她。往大了說,這事可了不得。今兒敢假傳貴妃的口諭,明兒是不是也敢假傳皇的口諭了?
她明白了這事的利害關(guān)系,看向赫舍里氏,“誰跟你傳話說要數(shù)佛豆跪經(jīng)的?”
“是……表姐!”赫舍里氏渾身都跟著抖了起來,她這次犯了要命的錯。
林雨桐吩咐弘昀,“這間牽扯到的人,都先關(guān)起來。慢慢的審。一個都別放過。”
“兒子知道了。”弘昀應(yīng)了一聲,“這事也有點眉目了,兒子這兩天在查這個呢。您放心。”
“到底是誰的手段?”林雨桐低聲問了一句。
弘昀看了赫舍里氏一眼,才附在林雨桐的耳邊…….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