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月28
藥廠的家屬院,是一排排平房。平房的外面都是自發搭建的簡易的廚房。當然了,這得是位置好的才能搭建。
像是林雨桐他們家這一排平房,跟前面的距離太近了。搭廚房,沒有過道走人了。所以,大家都這么湊活著住著。倒是有兩戶較有創意,搭了個空樓閣。里面也剛能躺下一個人去,站去肯定得彎著腰。梯子是靠在墻邊的,用的時候才往出拿。這屬于孩子特別多的人家。實在住不開。閨女兒子都大了,擠不下。能怎么辦?靠著自家屋子的墻,搭這么個東西,好歹能主人。雖然肯定是冬冷夏熱。但也沒著沒落的好啊。ъiqiku.
林雨桐帶著四爺,按照記憶往前走。她記得原主的鄰居是空樓閣。這會子站到樓下了。才發現自己還真認不準了。因為以前的樓閣只懸在過道的一半空。現在呢,簡直是給兩棟樓之間齊齊的架了好幾個橋,每戶的外面,都掛著空樓閣。而且更發展了,居然將兩棟樓連起來了。
這是要干什么?
走在下面要嚇死人的。
這些木料可不是東北那種粗壯的木料,都是小腿粗細的支架,蓬著薄薄的舊木板。萬一塌了怎么辦?
嚇死個人了。
突然閣樓探出頭來,“這不是老林家的桐桐嗎?回來了?”
這個人認識,是隔壁的嬸子。
“是啊!回來了。”林雨桐昂著頭,“嬸子,你怎么住去了?”看那樣子是剛擴建起來,所以,林雨桐才這么問。
“你海子哥結婚了。我們給他們小兩口騰個地方。”說著要下來,“你爸媽都班著呢。我給你叫去。”
“不了!嬸子。”林雨桐趕緊擋了,“您睡著吧。被窩暖熱不容易。”四面漏風。肯定睡覺還帶著帽子呢。
“那要不,你找亭子去。他有鑰匙。”隔壁的嬸子出聲道。
林雨桐點點頭,“還在原來的地方,出門左拐?”
“對!是那。”她裹著被子喊道。
林雨桐這才轉身,跟四爺往出走。“要是看看這樣的住宿條件,不覺得咱們那一溜廂房,獨門獨院憋屈了。”有較才有幸福。要是老想著紫禁城圓明園,那只能一頭碰死了。這輩子都別想了。
“等將來,把那個三進的院子收拾齊整了,安家也不錯。”四爺低聲道,“但到底是委屈你了。”
一點也不!
后世要是能有一套四合院,也別說什么三進的四合院,是小四合院,估計做夢能笑醒,醒了能笑瘋。
也許正是班時間,家屬院并沒有多少人。、出了門左轉,不到百米,是廢品收購站。門口站著個十五六的小伙子,藍色的襖,帶著袖套。飛檐的帽子,凍的臉都有了瘡了。跟幾個孩子正在那秤廢報紙的重量。
“這個兩分。要是有什么鐵塊,那個貴點。”林雨亭跟那幾個孩子道。
等那幾個孩子走了,他才將廢報紙往里面搬。一抬頭,看見一個穿著軍綠大衣的姑娘往這邊看。
林雨桐長高了很多,一米六的身高,如今都一米六八了。白凈,高挑,氣質又截然不同,一打眼,林雨亭不敢認。好半天才道:“三姐?”
林雨桐應了一聲,才走了過去。
林雨亭馬咧著嘴笑,“快進來三姐。我把這東西放下咱們回家。”
林雨桐拉著四爺跟進去,見里面收拾的齊齊整整的。報紙是報紙,書籍是書籍。廢鐵廢塑料什么的,都分門別類的歸置好。可見做的很細致。
林雨亭回頭,見林雨桐盯著書看,小心的看了一眼外面,“好的我都整理好,藏起來了。這里的都是缺頁的。”
四爺倒是詫異的看了這小子一眼,“你怎么想起收集書?”
“這東西是這樣。不用的時候,恨不能糟踐,有用的時候,那可是天價。”林雨亭說著,得意的笑。
得!還以為愛書呢?鬧了半天是個錢串子。
四爺盯著一邊的廢木頭道:“那邊那根,是好的。”好的紅木。應該是個門框還是個窗框拆下來的。
林雨亭一笑,“想不到還有眼睛毒的。我得掂量了重量,才知道是不是好木料,你一眼看不來了?真厲害。”說著,嘿嘿的笑,“我得找個差不多顏色大小的木料來,才敢替換它不是?這里來來往往這么多人看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