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她又問了一句。
“是我。唐糖。”電話那邊發(fā)出輕笑之聲。“你是債主,我找你還錢來了。”
“啊?”林雨桐失笑,“沒想到是你。怎么?回來了?”
“是!回來了。”唐糖在那邊笑道,“見一面吧。我去接你,怎么樣?”
林雨桐搖搖頭,“行了,沒多少錢,你要是心里過意不去,寄去藥廠是了。你肯定去過我娘家了吧。把錢給我家里人也是一樣的。不勞煩你跑一趟了。”筆趣庫
唐糖笑了一聲,“你家是在大院吧。我五分鐘以后到。在門口等你,不見不散。哦!對了,要是沒離婚的話,將你們家印臻也叫,我約了好幾個咱們當年一起的知青,一塊聚聚。”
說著,掛了電話。
“這人……”林雨桐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冷笑一聲,什么時候都改不了自說自話的毛病。非要見自己干嘛,顯擺來了?還是想要回那張寫在一分錢紙幣的借條?
她放下電話,蹬蹬瞪的樓,翻箱倒柜的將林二姐次給寄回來的皮草大衣拿了出來。
“你這是干嘛?”四爺放下書,看著從里到外捯飭個不停的林雨桐。
林雨桐深吸一口氣,看著鏡子里貴婦一般的自己,怎么瞧怎么別扭,“唐糖來還錢,我跟她斗富去。”
四爺重新拿起書,奉送了林雨桐兩字無聊!
“你也一起去吧。人家邀請了。說是還有當年一起的好幾個知青。”林雨桐拉四爺起來,“要不然,人家該以為咱們倆離婚了?”
“這不是神經(jīng)病嗎?”四爺被林雨桐拉起來,換西裝,換大衣的一通折騰。
這才下了樓。
“會個故人,至于嗎?”印薇嘀咕道。
林雨桐和四爺在家里人一副吃錯藥的表情下走了出去,事實證明自己真是有先見之明。
門外停著一輛嶄新的桑塔納。從駕駛室里走出來一位穿著貂皮大衣的女人。
兩人相互打量了半天,十年了,彼此都沒有多少改變,但又確實是變得不一樣了。
了車,林雨桐和四爺坐在后座,唐糖開車了。
“這么些年了,京城的空氣還是這么不好,到處都是灰塵,能見度也太低了。”唐糖朝窗外看了看,“這昨天才買的新車,今兒是一層土,這在美國根本不可能。真是太臟了。”m.biqikμ.nět
什么毛病?連美國的空氣都國內(nèi)的好了。
林雨桐哼笑一聲,“看來,這些年,你去美國了。”
“可不是嗎?在美國讀的大學(xué),學(xué)校的氣氛也好。”唐糖說著搖頭,好似對國內(nèi)的大學(xué)十分有成見。“回來不買車不行的,坐出租一點也不方便。外面那種黃色的面的,在美國只配拉貨。如今滿大街的拉人,真是一點也不安全。”
這話怎么叫人這么不舒服呢。你到底是哪國的?
“怎么?聽你這話,是拿到美國的綠卡了?”林雨桐朝外看了看,滿大街的車流,川流不息。挺好的。
唐糖哈哈一笑,“綠卡哪里是那么好拿的。不過,還是可以繼續(xù)努力的嘛。你們不出去,永遠都不知道人家的過得有多富足。小洋樓住著,小汽車開著。國內(nèi)……還是一家三代擠在四十平里吧。”
林雨桐沒說話,差距是肯定有的,這一點必須承認。
“聽說,剛?cè)サ牧魧W(xué)生多數(shù)的時候是在餐館里洗盤子的。”她這么問道。
唐糖一笑,“沒辦法,誰叫人家美國人講究呢。一頓飯用十幾個盤子是很正常的事情。”
分餐制嘛!理解。
但為毛,聽了這話是叫人不舒服呢。
到了酒店,跟著唐糖一路往包間去。
還真是見到了幾個故人。
葛紅兵,楊柳,梁國棟。
都是當年在靠山屯插隊的北京知青。
“十年了!”唐糖打開一瓶紅酒,給幾個人倒,“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林雨桐跟四爺坐下,還真是不知道這擺的什么龍門陣。
葛紅兵來了,不怪。誰不知道兩人當年有一段啊。
梁國棟,這人大家其實都不算太熟。可能葛紅兵跟他熟。
但是楊柳跟唐糖之間,那是有深仇大恨的啊,怎么也過來了?
接過唐糖遞過來的紅酒,林雨桐還兀自愣神呢。
“說心里話,我得謝謝你。”唐糖將杯子舉起來,跟林雨桐示意,“沒有你那五十塊錢,沒有我的今天。”說著,拿出幾張美鈔出來,“我得加倍的還你。這是五百美元,請你收下。”
林雨桐臉的神色怪了起來,“不用,你按照銀行的利息,再加通貨膨脹算一算吧。該是多少是多少。要是嫌棄麻煩,我來算一算。當年的五十塊錢,大概相當是我大姐一個半月的工資。現(xiàn)在我大姐的工資是六十塊錢,一個半月是九十塊錢。再加利息,你還我一百,咱們兩清。”.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