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雨桐抱著摞在一起的六個盆和五個鍋,吃力的走了出來。
到了車跟前一看,四爺扛著一箱子不知道什么東西,正打算放下。
“買的什么啊?”林雨桐將東西放下,問揉著肩膀的四爺。
“一箱子羊毛褲,五十條。”四爺踢了一腳箱子,“還挺沉。”
五十條?
穿到什么時候去?
“挺好的,反正這玩意穿在里面,也不分什么男女。”老太太氣喘吁吁的過來,懷里抱著兩個紙箱子。
林雨桐和四爺趕緊接住了,“您這買的是什么啊?”
“襪子,兩百雙。這東西你們幾家分一分,一家也沒多少。這衣裳鞋襪里,最費的是襪子。”林媽揉了揉胳膊。覺得終于辦了一件大事啊。
林大姐搶到了兩箱子秋衣秋褲,“這些東西又放不壞。放著吧。”夠穿半輩子的。
緊跟著,林爸,大姐夫,林大嫂,包括幾個孩子。都抱著東西出來了。
什么洗衣粉,香皂,牙刷牙膏,衛生紙,雨生一個人抱著一大堆鞋墊。應有盡有。
最后林大哥扛了一袋子食用鹽出來,五十斤。
“我的媽呀,您這是圖什么。咱們家都能開商店了。”林大哥抱怨道。
林媽不以為然,“你們是好日子過的,不知道那些年買不到東西的苦了。這些東西我放著,我心里踏實。”
最后,這面包車里,貨都差點塞不下。反正人是坐不下了,四爺一個人開著車走。剩下的人都坐出租車回。
家里的地方本來擁擠,這些東西都沒地方擱了。
反正不管怎樣,只當是哄老太太高興了。
“都是這些官倒給鬧的,到頭來都得老百姓買單。該殺!”林雨桐憤憤的道。
四爺點點頭,沒說話。
誰知道回了家里,家里還真來了一位官倒。
胡楓的弟弟,胡槐正坐在家里。
郭永紅正在陪客人。
老爺子不在,印昆在海南。四爺也不在家。人家好歹是大嫂的兄弟,門都是客。印薇打電話,將郭永紅給叫了回來。
見四爺回來,郭永紅起身,他如今是派出所的副所長了,挺忙的。關鍵是大家都搶著買東西,他們更得看著,這小偷小摸肯定多,還得防著擠著了,踩到了。都是事。真沒功夫。
臨走小聲將四爺叫到一邊,“這小子,是犯了事跑出來的。檢察院正查這小子的帳呢。你別叫他在家里多呆,趕緊遠遠的打發了。”
四爺點頭,表示知道了。
這才將郭永紅送到門口,看著他騎著破自行車走了。
“聽說二哥去了海南。”胡槐問四爺。
四爺點頭,“是去那邊看看。畢竟是新建的省嘛。”
“知道在海南什么地方嗎?”胡槐趕緊問道。
“天涯海角的,誰知道?”四爺給倒了一杯茶過去,“前幾天還在這邊,過兩天又換了地方。打一槍換一個地方說著是他們這樣的。再說了,好像那邊的條件還是挺艱苦的。說是有時候為了看地皮,住在窩棚里,一天三頓的吃方便面。人嘛!錢夠花行了。賺那么多錢做什么?受的這份苦啊,何必呢?”
胡槐不贊同的搖搖頭,“話可不能這么說。這人啊,對錢吧,真是沒個夠的時候。跟我當初一樣,我說掙五萬夠了,這輩子啥啥都不愁了。可我有了五萬,想著十萬。十萬好啊,有了十萬,存在銀行,光是一年利息,七八千塊錢,怎么花都夠了。可真的有了十萬,人這心里想著五十萬,一百萬。然后這渾身都是勁,真是哪里有錢往哪里奔啊。是為了錢累死了,那也是心甘情愿吶。別看老百姓買個東西扣扣索索的,但老百姓現在有錢著呢。沒看報紙嗎,說是央銀行的存款一千多個億了。”ъiqiku.
他說著,坐起身,“我們公司去年去國外考察,我跟著去了。在國外呆了小半年。你說人家那消費觀念,是不一樣。人家賺十塊錢,敢消費一百塊錢。這叫預支消費。咱們國家這老百姓呢,有了錢,他不拿出來用啊。攢財!跟過去那老地主一樣,寧愿把錢放在老鼠洞里藏著,也不愿意拿出來用。是那再有錢的人,也不舍得奢侈一點,能用一毛錢湊活的事,絕不花一塊錢,在他們看來,那是浪費。”
“我現在也看明白了。也得學學這些老財們。用自己的錢賺錢,那太傻了。再說了,是存下的錢再多,十幾萬,幾十萬頂天了吧。拿這些做本錢,什么時候才能賺夠自己想要的錢?還真得貸款。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
他端起桌的杯子將茶水喝了,“聽說廣西北海那邊也有人買地皮?”
消息還真是靈通。
四爺失笑了一下,推脫道:“你跟我說生意經,那可真是對牛彈琴。我一做學問的,哪里知道這里面的事。算知道的,那也是一知半解,道聽途書,當不得真。別再誤導了你。”
胡槐了然的笑,“你們這些化人,是這樣,話從來不往滿的說。我懂!”
四爺一笑,也不解釋。留他吃了一頓飯,高高興興的把人送走了。
過了兩天,胡槐又來告辭,這次,是真的起身去了北海…….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