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得做點什么?”林雨桐抓著四爺?shù)氖种福馈?
四爺朝門口看去,在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被雨淋的,不停的翻滾的魚。
“不是叫大家撤離嗎?這個簡單。”四爺看著外面的魚,指著它問林雨桐,“想到什么典故了?”筆趣庫
林雨桐眼前猛地一亮:“乃丹書帛曰陳勝王,置人所罾魚腹。”她壓低聲音,“是想……裝神弄鬼。”
四爺點了點,有些無奈,“這樣的事,從人的嘴里說出來,叫造謠生事,擾亂民心。從神佛嘴里說出來,是指點蒼生,是悲天憫人。人說的,沒什么人真信。畢竟這是要拋家舍業(yè)的。可鬼神所,大多數(shù)人都會心存畏懼的。”
林雨桐看了看外面的魚,“這些……還賣么?”
“賣!賣好價錢,才會有更多的人下河去撈魚,才有機(jī)會做手腳。”四爺說著,起身,“我這去!泄洪這事,是要借著雨的勢頭的。”所以,要有變動,只怕也在這幾天。
林雨桐去給他拿木屐,“穿這個吧,草鞋不行。”
四爺出門,提簍子,又遲疑的看了一眼林雨桐,“這老鱉……”
“一起賣了。”林雨桐笑道,“以后爺給我逮個更大的。”造聲勢嘛,自然賣的銀子越多,越惹人眼饞。
四爺看著林雨桐笑:“好!以后給你逮個更大的。”
四爺出了門,林雨桐這才準(zhǔn)備做午飯。烙了蔥油餅,先給殷老二和錢氏端了七八個過去。又提了一罐子大骨燉蘿卜。
“娘不用開火了。”林雨桐見錢氏這個給鍋里添火,道。
錢氏看了殷老二一眼,只得收下。又劃了一個四,指了指門外。意思是問四爺去哪了?
林雨桐笑著劃,“這么大的草魚,這么大的鯉魚,還有好幾斤重的老鱉。趕著去賣了。”
殷老二趕緊道:“那吃飯,吃了飯我也去看看。”
林雨桐笑著要退出來了。想必動心的人不少。
錢氏卻一把拉住林雨桐,對她指了指對面的三房,又劃了一個二,然后指了指范氏住的屋子。
意思是三房的婆媳二人去了范氏的屋子。
林雨桐心道,這婆婆可真是個眼明心亮的人。她點頭笑道:“娘放心,我吃不了虧。”
錢氏朝她自己指了指,意思是有麻煩喊她。
林雨桐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至于范氏和那婆媳三個說什么,她已經(jīng)沒有興趣知道了。
飯熱在鍋里,等著四爺回來。沒想到?jīng)]等到四爺,偏偏等到了怒氣沖沖的范氏。
“三嫂吃過了嗎?”林雨桐問道。早猜到小何氏和范氏一碰面,會露餡。
“你詐我?”范氏壓低聲音,瞪著林雨桐,“我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她差點氣死,小何氏倒是真聽到了一些話,但據(jù)她說,她根本沒跟林氏說過。那么只能是林氏看出了小何氏的不妥,過來訛詐自己的。那婆媳倆也貪心,開口要一百兩。最后五十兩將人給打發(fā)了。可自己的嫁妝一大半也都貼了進(jìn)去。叫她如何肯甘心。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
林雨桐一副詫異的看著范氏,“三嫂這話從何說起?我怎么詐你了?你處心積慮的夸贊江知州家的二公子,不是想將小姑誆到人家沖喜?誰不知道小姑是老爺子老太太的心頭肉,你倒是敢算計。先是挑的老太太動心了,然后再勉為其難的牽線搭橋。好處給你娘家謀了。賠的卻是殷家的姑娘。你也說是你爹逼不得已,才靠了江知州。那么我不壞你的事,難道不值那么點銀子。你要覺得不甘心,銀子大可以拿去。”說著,起身,從被子下面摸出銀子,放在炕桌,“請便!”
“你說的是這事?”范氏愕然的看向林雨桐。
“除了這個,還有哪個?”林雨桐不懷好意的下的打量范氏,“看來,三嫂不能叫人知道的事不少啊?”m.biqikμ.nět
范氏心里反而一松,原來是說到兩茬里去了。
也是自己太緊張的緣故。
想起這個時候不能節(jié)外生枝,她笑道;“其實這也不是什么不能被人知道的事。小姑能嫁過去,那也是穿金戴銀不是?行了!銀子弟妹留著……”買藥吃吧。
她在心里默默的詛咒了一遍。才轉(zhuǎn)身出門,“弟妹也小心,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
林雨桐不以為意的一笑,“人鬼可怕。人我都不怕,還能怕鬼。”
還真是伶牙俐齒。
范氏出門,撐起油紙傘走進(jìn)了雨幕里。
林雨桐想起四爺接下來要裝神弄鬼的事,自然不會叫這事跟自家明面扯關(guān)系。將來即便范氏懷疑,林雨桐也敢保證,她不敢叫她爹知道消息是從她這里走漏的。要不然,她爹只怕第一個不放過的是她。
看著外面的雨幕,林雨桐心里一點也不安穩(wěn)。原以為是個安穩(wěn)的農(nóng)家,誰知道也危機(jī)四伏。像是四爺這樣,位卑而不忘憂民,心里該是痛苦的吧。
分量太輕,要辦的事卻太大。
一個字難!.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