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貴子46
四爺坐在帳篷里,邊是一堆篝火。
“爺,這風邪乎的很。”李劍將銅壺里的熱水,給四爺?shù)沽艘槐f過去,“只怕您晚睡的也不安穩(wěn)吧。”
四爺接過來,微微笑了笑,也沒解釋。睡不安穩(wěn),倒也不是因為帳篷。以前陪圣駕出行,一住是好幾個月的時候也有。只不過是身邊一空,突然覺得不習慣了。
如今這條件,自然是不能跟當皇子的時候,但起逃荒路,可舒服了太多了。可在逃荒路,兩人換著休息,自己不也睡的安穩(wěn)嗎。
說到底,不過是身邊少了一個人而已。
入口的水,是融化了的外面的雪水。不干凈,不衛(wèi)生,但是這也是無奈的之法了。
他裹著大氅,抿了一小口,視線又回到了手邊的書信。
她能鎮(zhèn)壓下那些蠢蠢欲動的人,這些他一點都不意外。只是沒想到,她竟然降服了黑七。有這個人在,京城乃至更多的地界,信息基本算是暢通了。
此刻的京城,才算是真的屬于他們的京城。
正想著呢,帳篷的簾子被撩了起來,一股子冷風鉆了進來。緊跟著,是鐵頭壯碩的身體。
“爺。”鐵頭叫了一聲,蹲到火堆邊烤火,四爺親自倒了熱水遞給他。
“怎么樣了?”四爺問道。
鐵頭嘿嘿一笑,“那兩人自然是恨不能打起來。”
四爺點點頭。這次,他帶了人,但平叛,卻只用西山大營的名義。消息雖然是半封鎖的,但依照殷三郎的習慣,估計也不會打聽的很仔細。他現(xiàn)在還不能將自己給露出來。
“爺,這孫易和高立,可不是好掌握的。”鐵頭甕聲甕氣的道,“倒是那個叫張豐的,有點意思。”
“你想如何?”四爺扭頭看向鐵頭。
“那兩個只想著搶功勞,還沒打呢,開始為了誰打頭陣,怎么分配東西吵了起來。以屬下看,真不用留著他們了。”鐵頭喝著水,“他們在,這西山大營可不好整合。”ъiqiku.
四爺轉(zhuǎn)著手里的杯子,“那叫兩人陣亡吧。”
鐵頭點點頭,半點都不意外。轉(zhuǎn)頭又問四爺,“那殷家的人……要是俘虜了,要怎么處置?”
“俘虜?”四爺搖搖頭,“不用俘虜,放他們走。”
“爺!”鐵頭蹭一下站起來,“那個什么狗屁的白衣公子,很有些門道。蠱惑的人都信他。這個時候不除掉……”
四爺擺擺手,叫他稍安勿躁,“你覺得,這個殷三郎好對付,還是隔著大江的朝廷好對付?”
鐵頭一愣,“自然是殷三郎了……”
“那不對了。”四爺漫不經(jīng)心的道:“這樣的人成不了事,不會成為威脅,但是卻有一個別人沒有的好處。只要他在,朝廷的頭號敵人是他。咱們現(xiàn)在躲在他后面,以平叛的明目繼續(xù)壯大自己,這才是最好的選擇。所以,在戰(zhàn)場,你小心點,千萬別叫殷三郎死了。不僅不能叫他死了,還得將他往咱們指定的位置趕……”
想占領什么地方,趕著三郎去什么地方。只要他在,自己出兵,才名正順,師出有名啊。
鐵頭呵呵呵的笑,“爺是爺,我怎么沒想到這個辦法呢?”
………………
此刻,三郎焦躁的在屋里走來走去,劣質(zhì)的煤炭點起來的炭火,有點嗆人。
“陛下,該歇著了。”一個身材曼妙的少女,在三郎身邊輕聲道。
三郎扭頭,看向少女明媚的眼眸,“雙兒,你先去歇著吧。”
“陛下還沒休息,雙兒豈敢?”雙兒含笑看著三郎,滿是情誼。
三郎拉著雙兒的手,和她并排坐在榻。這姑娘是一個茶館老板的閨女。小戶人家出身,唯一叫三郎滿意的,反倒是一雙沒有纏足的腳。這姑娘以前因為大腳自卑,可偏偏三郎見過范氏的小腳,幾乎惡心的吐出來。所以,她現(xiàn)在不光看姑娘好不好看,還得看著姑娘是不是一雙大腳。登基了,少不得要選后宮吧。縣城這么大的地方,遴選的女兒家有幾個出色的?只有這姑娘算是入眼。雖然長著一張紅臉。筆趣庫
他希望她善解人意,想起鹿鼎記的雙兒,取了這么一個名字。
這姑娘今年十六,還不滿十八歲。他也沒急著收房,這么當丫頭一般的在身邊先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