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王!”四爺回了他兩個字。
林雨桐這才恍然,要真是鄭王回金陵,那么,眼下的局勢又不一樣了。
畢竟這位是大明皇室正統,忠于大明王朝的大臣們,看不馮海,不認同不知道是不是皇家血脈的小皇子,但卻不會不認鄭王。
哪怕鄭王曾經反叛過,但也不能改變血脈相傳的事實。
到那時,蔣夫人給自己的這份名單,還有多少人是能用的。但凡有一個人不是心甘情愿,那么給自己這一方帶來的危險是巨大的。
四爺的手放在林雨桐的肚子,“你想啊,要真是鄭王要求奔喪返回金陵,難道朝廷沒人響應。那馮海還真的能攔住不成。這一旦進了金陵,可什么可能都會有了。所以,謹慎,小心,總不會有錯的。蔣夫人這份名單,對咱們有一定的借鑒意義,但是卻絕對不能對任何人生出依賴的心思。不管在什么時候,依靠自己的實力,才是最把穩的。”他低聲道:“連桌子那份城防圖,沒有實地驗證,都不敢輕易的使用。更何況是其他。尤其是跟人打交道。算蔣夫人沒有騙咱們的心思,那你怎么確定她不會看錯人?人心易變,明白嗎?”他說著,輕輕的而在林雨桐的肚子拍了拍,“你這是心急了。急什么?咱們有的是時間,不著急!”
林雨桐這才赧然的道:“那我回了。最近我什么都不管了。一孕傻三年,我發現我這腦子真的有點不夠數了。”
四爺笑:“行!有爺呢。你在家好好的待著,把肚子看顧好,什么都好了。”說著,收斂了臉的笑意,對蘇嬤嬤道:“伺候好你們主子娘娘。”
蘇嬤嬤趕緊應了,這才扶著林雨桐離開。
四爺看著這主仆走遠,才吩咐吳春來:“叫黑七來一趟。”
黑七來的很快,“萬歲爺……”
禮還沒行完,四爺攔了,“起來吧。西南可有消息?”
這是問鄭王。
黑七愣了一下:“最近沒有什么新消息。一直在按兵不動。”
“按兵不動?”四爺扭頭看著墻的地圖,又問道:“沒有出兵的消息,也沒有其他的消息嗎?”
黑七皺眉道:“其他消息?”他一拍腦袋,“剩下的只是坊間傳聞,也不知道做不做得準。要不臣打發人再去西南探一探。只是路途遙遠,只怕這一個來回……”
“坊間是怎么傳的?”四爺擺擺手,追問了一句,“怎么坊間會流傳著鄭王的消息。”
黑七面色尷尬的道:“主要是跟西南有來往的商家。據說鄭王得了一個美人,名盼盼。聽說容色絕佳,當世罕有。鄭王當初之所以會反叛,好像也是因為此女。不知他聽誰說,老皇帝要他進獻美人,他萬般不舍,這才在西南自立。到了西南,他為了此女,大興園林。不少幫著修建園林的商家都賺了個盆滿缽滿。今年春,那萬春園才建好。坊間有個順口溜,是這么說的。”
“嵐山湖畔萬春園,有山有水有樓臺。一座樓臺八根柱,一柱一柱支著個臺。遠看山坡萬株柳,一柳花費了十萬錢。臨水之畔挖了個湖,湖飄著個黃金船。假山本是白銀做,牡丹花出了翡翠的錢……”sm.Ъiqiku.Πet
四爺抬手打斷了黑七,“照這么說,鄭王沉迷于女色,意味的貪圖享受。而且人也昏聵,他治下也是貪污成風。”
黑七點點頭,“應該是這樣吧。”
四爺這才叫黑七下去。若是一個君王昏聵成這樣,毫無進取之心,反倒沒什么值得人擔憂的了。
等知道四爺派了鐵頭和李方二人為帥,即日發兵的時候。已經過了十多日了。
城外大軍出發的號角聲傳來,林雨桐不由的往起一站,緊跟著,覺得身下一濕,“來人!準備熱水,我要洗漱。”
蘇嬤嬤端著杯子的手一下子松了,“要生了?”
“別慌!”林雨桐擺擺手,“按之前練好的,慢慢來行。”
四爺還站在城墻送大軍出征,林雨桐沒急著通知他。只吩咐道:“去長壽宮說一聲。”
梳洗完,錢氏進來了。她拉著林雨桐的手,輕輕的拍著,示意她無事。
林雨桐搖搖頭,她生的孩子多了,哪里還會害怕。
疼痛席卷而來,熟悉又陌生。什么感知都沒有了,連煩人的知了叫聲,也一點點遠去,整個世界都一片安寧。
汗水順著額頭,流到了眼睛里,刺激的眼淚也跟著一并下來了。
殷老二在外面轉圈圈,“這怎么也不叫啊。”錢氏是啞巴,生孩子的時候那至少也嗚嗚有聲,跟狼嚎似的,除了自己,沒有敢在屋子外面等著。甚至那接生婆,最后都多要了好幾錢,說是要壓驚。所以,他多少留下點心理陰影。覺得吧,這要是好好的喊出來,其實不是可怕的現象。怕這一直憋著的,那真喊的時候,聲音才瘆人呢。
他抬頭看看頭頂的太陽,這都快午時了。四郎也該回來了。
四爺一路策馬趕回宮里,剛踏進院門,聽見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之聲。
“怎么樣?還好嗎?”四爺沖屋里喊著,要進去。
林雨桐看著孩子,笑道:“好!咱們的大公主也很好!”.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