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不由的一嘆,“其實咱們爺倆挺投緣的。真的!不過還真是有點可惜了,相見恨晚啊。這南地,我那位主子是志在必得的。咱們別的不說,只說您都七十多歲了,人家才二十出頭,是什么也不干,熬都熬死您了。人家跟你這么耗著,您說,您這整天提心吊膽的,下面那些又都是各懷鬼胎的酒囊飯袋。有事沒事,大事小事,都得您拿主意。這日子過得真的得趣了?這大明啊,說到底,您心里也沒裝著他。這真正裝著它的人呢,人家又是真正有本事的人,跟您尿不到一個壺里,說白了,人家瞧不您。不愿意跟您同流合污,保著大明的天下。您說,您干一回叫那么瞧不起您的王八蛋們意外的事怎么了?您這一歸順,可把那些死忠的腦殘們給坑慘了。您這說到底,不也算是借刀殺人的干掉了敵人。背了一輩子罵名,雖然咱自己也不是怎么太在乎,可要是有了好名聲惡心那一幫子玩意,您真不樂意?”
馮海嘎嘎的笑起來:“要是知道你這小崽子這么有趣,當初跑什么啊?直接把你叫到皇宮,咱一起把皇帝宰了,叫你當皇帝,咱們爺倆玩,這豈不是更好?”
“所以說,您老失策了嘛!”三郎一副可惜的樣子,“您要是當時真的那么決定了,還真別說,我還真敢往前沖。”
“現(xiàn)在也不晚啊。”馮海一副興致盎然的樣子,“一個奶娃娃罷了,你要愿意,明兒叫你登基。”
三郎心里一跳,這老小子嘴說的是玩笑,但不能不說,他可能真的有這個能耐跟本事。他呵呵一笑:“晚了!是真的晚了!小子剛才說了,那是以前。現(xiàn)在嘛,這還真沒那個膽子了。您今兒叫我登基,明兒我投誠歸順去。”
“出息!”馮海一撇嘴,“這點本事,還跑到這里放嘴炮。能耐的你?”
三郎嘿嘿一笑:“不是小子我不識好歹啊。關鍵是這世是有那有本事的人,叫你生不出一點背叛的心思來。不光是人家有人格魅力,關鍵是,小子我付不起背叛的代價。我會死的很慘的。老爺子,您可別害我。”
“這殷四郎當真這么了不得?”馮海的神色慢慢的嚴肅了起來。
三郎嘆了一聲:“要不然呢?要不然小子干嘛賣命的干活。別人都說您老這里是龍?zhí)痘⒀ǎ∽硬灰脖槐茻o奈的闖進來了嗎?”
“這可憐見的。”馮海嘴嘖嘖有聲,“小崽子,別怕!你來干什么的,我已經(jīng)知道的。也別害怕了,老不死的今兒破例一回,不為難你。你走吧。”
三郎這了:“您知道我是干什么來了?”
“哼!”馮海嘴角一撇,“知道,你們吶,是為了保姓張的那個老匹夫的。不是猜到我知道你拜訪了他嗎?聽說,你們那個什么皇后,跟蔣夫人的交情不淺。你們還真是舍得下本錢。”
三郎心里驚訝,這老小子,倒是猜對了七八成。想到這里,他還真不能這么走了。
他伸了一個懶腰,“老爺子,您這里不錯啊。借住幾天,如何?”
“小崽子,你還真是不知死活啊。”馮海面色一變,“想在金陵玩花樣,小子,你還嫩了點。趁著我這老不死的沒改主意,趕緊滾蛋,要不然……”
三郎眼珠子一轉,立馬坐端正:“老爺子,您可當心了。我是真的要搞大動作的。”他身子前傾,看著馮海的眼睛,“我會帶著人,直接沖到皇宮。到時候……您再反悔,可晚了。”
“恐嚇?”馮海嘴角帶著笑意:“都多少年沒遇到過你這種二愣子了。殺進皇宮啊?跟老夫有什么關系?這南地可不只有金陵,真當那些當兵里手里拿著的,是燒火棍啊。”
三郎一副泄氣的樣子:“您假裝被小子嚇住又能如何?越老越?jīng)]趣了。”說著,起身,“那我走了。改天來陪您說話,可別叫人攔著我。”
“真當老夫這里是想來來,想走走的地界了……”馮海將茶潑掉,輕哼一聲。
等鞭炮聲響起,這年節(jié)到了。除夕這天,馮海依舊一個人坐在亭子里。
遠遠的聽見一個聲音喊道;“老爺子,小子陪您過年來了。”
馮海愕然的扭頭,見三郎只身一人跑了過來,臉帶著燦爛的笑意。他的眼睛不由的瞇了起來…….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