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掌珠恍然,“是做出齒輪那個,還做個一個大鐘表,進獻到宮里的?”
懷恩點點頭,“是他!逍遙王十分看此人,聽說一年給十萬兩銀子聘用他做什么技術顧問的。”
這邊兩人才說了兩句話的功夫,下面已經吵起來了。
聽一個儒生道:“……在下提議,咱們該進萬書。將儒生和雜學理工生分開。禮部,吏部,刑部,儒生出身的學子優(yōu)先。而戶部,工部,則由雜學理工科優(yōu)先。兵部,該有武舉學子優(yōu)先。如此,才能相安無事,再不起爭端。”
儒生學子聽了此,立馬起身,鼓掌應和。
掌域皺了皺眉,這看似公平,每個人都安排在適合自己的崗位了。可事實,卻是進一步激化了矛盾。六部按照這樣分配,成了三二一的例。儒生占了一半。
所有的矛盾和不平都是由不公平而引來的。
所以,這個主張,奸滑了些。
果不其然,緊跟著有人嚷道:“憑什么?你們儒生除了動動嘴皮子,擺擺官威,到底干了多少正事。別的不說,你只在這大堂里看看,那透明的窗戶玻璃,那墻掛著的鐘表,包括各位身穿的衣服,有誰身的布料不是咱們改造過的紡織機制造出來的,不是咱們的印染機印染出來的。還有這大廳里鋪的地毯,桌保溫的茶壺。這里哪一件,不是咱們這些人倒騰出來的。你們誰家沒有玻璃窗戶,誰家沒有保溫的茶壺。誰家買的便宜又結實的布料里面沒有咱們的汗水。”
這邊的話才落,有人接話道:“正是這個話。沒道理咱們出的力最多,到頭來,卻成了人家嘴里的下九流。難不成照著諸位的意思,咱們該退到匠作坊,做一輩子工匠……”
這話沒說完,眾人頓時三三兩兩的吵了起來。
掌珠三人這邊聽三耳邊,那邊聽兩耳朵,這吵吵鬧鬧的,顛來倒去的是那么一層意思。
儒生認為,治理地方,應該多用儒生。雜學理工出身的學子,應該放在屬于他們的專業(yè)性更強地方。
而雜學理工學子則認為,不能由著一群什么也不懂的外行,來管理內行。應該給他們一定的管理治理職權。
儒生認為理工學子侵占了屬于他們的機會和利益。而理工學子則認為他們得到的跟他們做出的貢獻是不相符的,要求得到公正的待遇。
掌珠摸了摸鼻子,輕咳一聲:“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儒家根深蒂固,輕易動搖不得。雜學理工的意義,又著實不可取代。這個矛盾,基本是不可調和。”
掌域將最后一口茶一喝,站起身:“走吧!再聽也是這樣了。”
三人這才一溜煙的出來。
等回了宮里,林雨桐和四爺正等著他們吃飯。
林雨桐看見掌珠一身男裝皺眉:“說了你多少次了,穿女裝出去也沒事。你費那個勁做什么?一天到晚,換來換去的。”
掌珠搖頭:“我不是覺得姑娘家不該出去,只是我一穿女裝出去,不管走到哪,都有人盯著看。煩人的很。想去聽個曲兒,一群人看著我像是看把戲。我那戲臺的人還招人眼。啥也干不了,凈剩下打發(fā)沒皮沒臉貼來的紈绔了。”
這哪說理去,漂亮姑娘到哪都有套詞的。
而四爺含笑看了一眼渾身都是活力的掌珠,卻扭頭問掌域:“今兒可有收獲?”
掌域伸手從桌先拿了一塊點心往嘴里塞,接著才道:“爹爹叫我看的,我已經明白了。這朝廷,只怕又要起風了。”
四爺笑:“傻話,這朝廷,風從來沒停止過。”說著,遞了一杯茶過去,“別噎著,慢點!這都要吃飯了,又塞點心。吃完這一個行了。”
掌域將嘴里的點心渣滓咽下去,才接著道:“兒子最初想,要是能將朝廷的各個部門,再進行一次細細的分工才好。今兒聽了聽這些儒生和理工學子的爭論,反而覺得,這不是細化分工能解決的事,說到底,還得融合!世從來沒有一刀能切的干凈的事。要是真把兩者這么割裂的切開,才是后患無窮。”
四爺?shù)难劾镩W過一絲贊賞:“好!很好……”
“好吃飯。”林雨桐前粗暴的打斷父子倆的談話,“只要這干活的是人,這摩擦間斷不了。急不來!”說著,將點心盤子收了,催著父子倆桌。
四爺笑:“行了,這家里家外,你娘的話永遠得聽。不管是你們還是我。都一樣!”筆趣庫
掌珠拿著筷子笑:“爹爹,你知道那些大臣在背后是怎么說您的嗎?”
四爺搖頭,這個他真不知道。
掌珠笑道:“人家都說,咱們皇啊,充其量也是個外當家的。”
四爺一愣,繼而笑了起來,伸手拉林雨桐的手,下的打量:“內當家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