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高門24
甘氏愕然的看著何嬤嬤:“石玉說是真的凍傷了?”
何嬤嬤也是沒想到這姑娘這么實心眼,人家叫站在雪地里站在雪地里,“曹老親自給診脈,說是腿的寒氣不是假的。..”
林雨桐自己在脈象作假,已經爐火純青了,算是大醫國手也很難看出端倪來。
甘氏乍然一聽,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一時之間臉色變了:“我還當聰明了,怎么還是這么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都是蠢人才會干的事。”
“主子!”何嬤嬤低聲道:“要不,請王妃多照顧一二……再說姑娘絕對不是蠢人,人被逼急了,不得不用些蠢辦法……”像是主子之前,明知道違逆王爺之后會發生什么,但還是被逼著不得不做是一個道理。
甘氏知道何嬤嬤的意思,瞇眼道:“被逼的?”她的語氣一下子冷冽了下來,“很好……楚氏……”
何嬤嬤知道主子心里又記了一筆帳,她想起什么似得轉移話題道:“石玉讓老奴稟報主子,她收留了一個人,是姑娘叫那人去找她的……”
“誰?”甘氏還真有點怕自己這個女兒不知道輕重,石玉那邊特別要緊,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
“林雨枝!”何嬤嬤臉的神色怪了起來。
前夫的庶女?這種關系真叫人牙疼。
甘氏挑眉,“這孩子怎么這么沒譜。”
何嬤嬤湊到甘氏身邊:“石玉說,這個林雨枝蹊蹺的很。她莫名其妙的從林家到了謹國公府,又能莫名其妙的自己逃出來。我去見石玉的時候,隔著屏風看了那姑娘一眼,人燒的有些迷糊,頭也有傷。但嘴里一直念叨什么破弩軍破弩軍,許是我聽錯了,她許是說的另外三個字也不一定。石玉的意思,只怕姑娘將人打發過去,不是顧著什么姐妹的情誼,很可能是這個林雨枝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她讓我告訴主子,她這兩天會跟著曹老,再去見一見姑娘。”
甘氏這才了然,沉吟了半晌,語氣有些猶豫:“你說……我見一見這孩子……行不行?”
何嬤嬤看著甘氏的手不由自主的拽緊了裙擺,明白她心里的緊張忐忑。她這是害怕了,跟近鄉情更怯是一樣的。她馬道:“行!怎么不行?如果機會合適……”
機會合適?機會沒有什么合適不合適。
以前孩子不知道她活著的時候,她不敢想。現在孩子知道了,她心里覺得想見孩子的想法越發的迫不及待起來。
不是機會嗎?有機會要見,沒有機會創造機會也要見。
甘氏回過神來,轉臉看何嬤嬤,“我這人睚眥必報,有些事我能忍,仇先記下來慢慢的算。但楚氏這事,我卻是不能忍的。你明兒去告訴石玉,叫她安排人在永安縣主耳朵邊念叨念叨……”
何嬤嬤馬了然。這永安縣主不是別人,正是慧長公主的女兒,之前被封為永安郡主。去年才因為過錯,被降爵成了縣主。這件事叫這位縣主在京城顏面大失,這一年都沒見她露面,一直稱病在家。而導致她被降爵的禍首,不是別人,正是楚家。
而林雨桐也正聽著叫三喜打聽來的楚家的八卦。
“……永安郡主,年幼時在宮里長大。說是千嬌萬寵也不為過。皇是她的親舅舅,皇太后又健在,據說兩位王爺還得皇太后的喜歡。等到了及笄之年,皇太后將永安郡主許配給了娘家的侄孫,卻不想這位侄孫是個命薄的,成親不足月,騎馬摔死了。這橫豎不能叫郡主守著吧。這位沒出熱孝,嫁給了遠侯做了繼室。可這成親第二天,給長輩見禮的時候,暈倒了。一瞧太醫,壞了!有身孕了!三個多月!那這孩子肯定不是遠侯蕭家的,只能是前夫的承恩侯李家的……”
林雨桐端著茶杯準備喝茶,聽到這里也不由的愣住了。這是什么命啊?老天爺不帶這么開玩笑的。
三喜也搖搖頭:“這事是真的,隨便一打聽都能打聽的到。當年為了肚子里這個孩子,差點鬧翻了天。但到底,永安郡主還是把這孩子給生下來了,是位公子。李家要把孩子要走,郡主不給。說是孩子姓李可以,但是得等到這位公子成年,才能回李家。慧長公主在里面調停,這事這么定下來了。這位李家的小公子在蕭家長大。可這李家也不地道,等著小公子十四了,李家做主給他訂了楚家的庶女。這成親的事,自然是李家操辦的。可這楚家的姑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說是嫁到了李家,是李家婦。根本不去給郡主請安。算是在外面碰見了,也只把郡主當郡主,半點不當婆婆。后來不知道是怎么的,好像是去年秋的賞菊會,婆媳倆起了沖突,媳婦小產了,婆婆成了罪人。當時夫人也在場,鬧了起來。官司打到了御前,說是楚丞相跪著跟皇請罪,皇反倒降了這位郡主的爵位,如今成了縣主了。”
這些打聽來的事情,雖然有些不盡不實的地方,關鍵的內容外面也打聽不到。但光憑聽到的這些,叫林雨桐來說,這位縣主是夠憋屈的。尤其是為了這個兒子,也沒少作難。李家覺得她不該將孩子留在身邊不放回李家。可蕭家難道不怪她?養著一個不是自家的孩子戳人的眼窩子,態度能好的了,想起來都覺得堵得慌。如今,是連這孩子,其實也未必能理解。可能覺得自己的母親弄得他不像李家人,也成不了蕭家人。最后,娶了個媳婦,更是成了母子之間的障礙。當日的事情是怎么樣的,林雨桐不敢輕易下結論。但想到這么一個舍不得孩子離開的母親,說她故意害的兒媳婦小產,她還真有些懷疑。
能叫皇罰了外甥女,也要給楚丞相面子,可見楚家在朝堂的資本有多雄厚。
這位縣主本身沒什么,倒是她有一位好母親。慧長公主在宗室,如今的地位還真是沒有誰能越的過去。而楚氏再怎么是楚家的女兒,也是宗室婦。如果有機會,這位長公主能不前踩楚夫人一腳。
林雨桐覺得這事還真得好好謀劃一番。
可還沒等她謀劃呢,石玉來了。
看著跟在曹大夫身后,穿著男裝,裹的嚴嚴實實的石玉,林雨桐愣了愣。
“姑娘……”石玉前,直接掀被子要看林雨桐的腿。
林雨桐看了一眼曹大夫,馬明白了這也不是外人,連連擺手,“沒事!真沒事,都是糊弄人的……”
曹大夫一聽這話立馬不樂意:“老夫這診脈還能診錯了?”他的胡子凍得硬邦邦的,看著一根根都豎起來,一說話,胡子一翹一翹的,看的林雨桐想笑。見他說著,伸手又是搓臉又是搓手,這是想暖和一點,再診脈吧。
四爺看了跟來的石玉一眼,請曹大夫外面去坐:“喝杯熱茶,暖和暖和在說。不急。”
石玉恭敬的對四爺行禮,知道這是騰出空間叫兩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