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高門41
四爺沒回來,林雨桐也不敢這么在屋里坐著。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怕來人查看,自己在屋里什么也聽不見,再叫人給闖進來。要是出去看吧,這屋里的水缸被挪開了,洞口大開。四爺回來還要走這通道呢,難道能這么封?
她只能站在門口。想了想又將灶臺里帶著火星的柴拿出來,放在院子里。之后又搬了柴火過來,在院子里點起了篝火。又放了兩個木墩子在火堆邊,收拾妥當了,將屋門給關,人坐在院子里,等著消息。
不大一會子,有人進入了視線。這些人都是暗衛,身的功夫卻不敢小覷。林雨桐遠遠的看見人影朝山來,等逐漸到了近前卻聽不見一點腳步聲,知道他們這些人的厲害了。
來人一看是往常給他們挑水送東西的小伙子,昨兒林雨桐也才知道這小伙子叫小蝮。
蝮,是一種毒蛇。能用蝮作為名字,知道這小伙子的真實面目可不是面看去那么單純無害。
“小蝮來了?”林雨桐站起身來朝對方招手,“怎么回事?地龍翻身還是怎么的?地動山搖的,嚇的人都不敢在屋里呆著。想下山去,偏偏你們弄個大石擋路,這不是成心將我們堵在山嗎?”說著,她開始抱怨,“我長這么大哪里見過這個陣仗,你們說著屋子還能住嗎?我們還敢住嗎?誰知道會不會半夜人睡的正香呢,房子塌了下來。”她指著火堆,“看看,大晚的逼得人在外面烤火。這大冬天的烤火……火烤胸前熱,風吹背后寒。你們這些住在山下的人,肯定是感受不到的。下面沒風,你們過的倒是滋潤了。我說,你們到底是想怎么著???要殺人干脆點,一刀砍了,咱們死的也利索點。要是嫌棄血呼啦的,你們給條白綾,給杯毒酒,都行啊!別叫人在這里受零碎的罪。慢慢的將人往死了嚇唬,這可不仁義……”
小蝮急著想插話,可這位奶奶說起話來,一口氣下來不打磕巴的。好容易他才擺擺手,“奶奶,奶奶,您倒是容小的說句話啊?!?
“你說……你說……我攔著你了嗎?”林雨桐拿起柴火往火堆里添了兩根,回頭對屋子方向道:“爺,解完手出來順手拿點柴火。小蝮來了……你倒是快點……”
小蝮朝里面看了一眼,“四少爺在里面……要不我去給奶奶搬點柴火?”
“恭桶跟柴火放在一個地方的吧?!绷钟晖┎豢伤甲h的看向小蝮,“我說你們這有譜沒譜了,人解個手都不讓人消停,這還不是折騰人?”
“哎呦我的奶奶,這真是沒處說理去?!毙◎笳f著,也撿了跟棍子撥弄柴火,“真沒事,是山的石頭滾下來了……”
林雨桐趕緊往山看:“這要正從我們的面滾下來,這還得了?”
“您和四少爺住的地方,面是一個天坑,坑里積水成了一個湖了。哪里有什么大石塊。”小蝮朝面指了指,“不過那湖您也別靠近,里面養的東西可有點兇……”
“你們這兒沒有不兇的?!绷钟晖﹪@了一聲,“連這石頭都跟長著腿似得,到處的飛……”
小蝮笑了笑,也不接話,朝屋里看:“四少爺是在里面吧?”
“不在屋里能去哪?”林雨桐頭也不抬的撥弄這火堆,“不去下不了,我們倒是不想在這里的,你能送我們回去?”
“哎呦我的少奶奶,您可別難為小的,這我還真做不了主……”小蝮說著,朝屋子門口走了兩步,“要不,我給您看看,這屋子有沒有被震的裂縫了?”
林雨桐心里一緊,剛要說話,四爺掀簾子從里面出來,“不用麻煩你了,我剛才看過了。她一個婦道人家,膽小。你別介意!”說著,拉著小蝮,“你來了,也是說沒事了。屋里能呆了。正好,你幫我鏟點雪將這火堆給埋了,風大,有一點火星子飄出去,這山都得給燒了?!闭f著,看林雨桐,“你先回屋呆著,亂七八糟的跟人家小蝮說什么呢?”
林雨桐心里一松,嘴卻輕哼一聲,轉身進屋,還將門摔的震天的響。一進屋子,林雨桐趕緊將水缸挪出來放好,將四爺換下來的衣服收進來,又趕緊撒了點其他的藥遮住了一些血腥味。這才坐在灶膛前面,將火重新捅開,添水,燒水。
果然,不大功夫,小蝮還是跟著四爺進來了,眼睛不經意的一瞟,沒發現什么特別的。笑著跟林雨桐道:“少奶奶看還需要什么,您說話,咱們想辦法給您辦去?!?
“算了,大冷天的,湊活湊活得了。”林雨桐說著話,起身,將昨兒鹵好的肉切了一大塊用碗盛了給遞了過去,“給,拿回去嘗嘗。老叫你這么下下的跑,我們也不好意思。”
小蝮倒詫異了,這位少奶奶其實還挺接地氣的。
四爺從林雨桐手里接過來,直接塞給小蝮,“行了,拿著吧。我們這里沒事,既然不是地龍翻身,我們也能安心的睡了。你也早點回去歇著吧?!?
小蝮接過來,撓撓頭,抱著碗下山了。
林雨桐長出了一口氣,好懸!差一點點進去了。再要進去,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攔了。
“睡吧!還能睡一覺呢?!彼臓斃钟晖┛?,“沒事了!”
都四五點了,還能睡多長時間?
小蝮是幾撥人回復的是最晚的。
狄長老忙問:“怎么回事?怎么耽擱了這么長的時間?”
暗衛是有自己的一套流程的,小蝮忙將了山之后所見所聞,一點都不改動的說了一遍。
“你是說……你去的時候,并沒有馬見到那位四少爺?!钡议L老追問了一句。
小蝮點點頭:“屬下當時也懷疑了。但當時這位少奶奶沒有一點異樣。屬下要進去,她也沒攔著。只是剛好四少爺出來了。此時四少奶奶回了屋子,屬下跟四少爺將火堆用雪給埋了。然后一起進了屋子。屋子里沒有什么異樣?!?
曾長老突然道:“我記得那個屋子,水缸下是有密道的。雖然有一小段被咱們給廢棄了,人不常過去……”
小蝮搖頭:“不可能!屬下看了,水缸里有大半缸的水,水連帶水缸,三百斤都打不住。算這位四少爺是個高手,可這水缸移動,也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吧。屋子的地面都是壓平的干土,能沒有痕跡?再說,這移動大半缸水,水會一點都沒灑出來?可屋里的地面絕對是干爽的?!?
這倒也是!
一邊的吳長老卻擺擺手:“這些都不是緊要的,只剛才你們一提,我倒是想起來了。這廢棄的暗道里,會不會……”會不會是藏人的地方?
狄長老一下子站了起來,“對!怎么沒想到這么一個地方呢?走……去看看……”
四爺正睡著呢,一下子坐了起來,“我總覺得哪里沒做完,現在想起來了,腳印!咱們的腳印會不會留下了?”
林雨桐翻個身:“咱們倆出去穿的鞋我都放進空間里了。而且我穿的鞋都是穿了大碼的。里面塞了棉花才能不掉。所以,不怕他們對。算是水缸底下的臺階有腳印也沒事……”
四爺一下子躺下了。沒錯!有腳印不怪。畢竟進來的人不四下看看出口,是不可能的。也不符合人的行為習慣。要是將腳印全都抹去,才真是欲蓋彌彰呢。
細細的琢磨了一遍,確實沒什么問題,兩人這才安心的睡下了。
而三位長老此時面對這石室里二十具尸體,才真的是蒙了。
駝背的是羅鍋,這個很好認。其他的十九人,死的最為慘烈,是金甲八和他的十八衛。
狄長老手里的鞭子一下下的打到羅鍋的背,“這個畜生……將他剁了,仍在山里喂狼去!”
曾長老抬頭看看木槽子,又看看被利器砍斷的鐵鎖鏈,“看來這位金甲九不是個簡單的?!鄙癖魇怯?,但能將這么粗的鐵鏈子削成這樣,沒點真功夫絕對辦不到。
吳長老將這些尸體都檢查了一遍,“明兒先將尸體收斂了吧。這事得趕緊跟皇說一聲……”
狄長老一把壓住吳長老:“不要越俎代庖!該怎么辦,自有后來人?!?
“是不知道這位新統領什么時候露面。”曾長老搖搖頭,“我現在倒是有點擔心其他的?!眒.biqikμ.nět
“什么?”狄長老回頭問道。
曾長老四下看了一眼石洞,“羅鍋將金甲八及其十八衛關押在這里的時間已經不短了,也是說,這段時間在外面的都是替身。他們卻都是聽命于羅鍋。而羅鍋又是什么人呢?他的主子是誰?”他搖搖頭,“這個我們一點門都沒摸到。如今只能這么推論,這段時間,這些替身經手的事情,哪一件最蹊蹺?要論起蹊蹺,最蹊蹺的,莫過于對金成安這些家眷的安置了。按照慣例,這里其實是不能進外人的,可這次偏偏違規帶進來了。咱們想著金成安如今的位置緊要,雖說,覺得不大合乎規矩,但還是破例了。不光是破例帶進來,而且還得當祖宗一樣被供著。我現在倒要問問,這真的是皇的意思嗎?如果這不是皇的意思呢?難道這只是羅鍋的意思呢?”
狄長老和吳長老面色當即一變。如果這都是羅鍋的意思,那豈不是說羅鍋背后的人是金成安?而如今的金甲九又很可能是金成安的子侄兄弟。照這么往下說,豈不是說明,暗衛很可能已經成為某一方勢力的囊之物。更要緊的是,如果這一猜想被證實,那說明,皇的處境大不妙??!
“難不成這真的是陰謀?”狄長老看著羅鍋的尸體,“那這羅鍋被殺,難道跟之前那黑貍一樣,是用同伴的項人頭在做投名狀?”
其他兩人點點頭,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要真是羅鍋跟金甲九是一伙的呢?先是找到了金甲八身的令牌,然后羅鍋被他的主子親手給殺了。之后這人再放下斷山石示警,叫他們清理了冒牌的十八衛。有了這么些腦袋做投名狀,誰還會懷疑他?
“這事啊……大條了!”狄長老拍拍腦袋。
隨后的幾天,這整座山給人的感覺都是肅穆的。很顯然,這是在辦喪事。
小蝮挑水來,腰里纏著白布。這是帶著孝的。
林雨桐將家里鹵制的肉都放在壇子里,蓋好,然后放在外面給凍了。見小蝮好的往這邊看,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對不住,不知道你們辦喪事。麻煩你多送些素菜來……”這是要跟著吃素吧。
小蝮心里的感官頓時好很多,眼圈紅了一下,頭趕緊低了下去,“好!有現磨的豆腐,我一會給您送來。”
四爺囑咐了一句,“我們下去不方便,你帶些香燭紙錢來,我們遙祭一回,也是我們的心意?!?
看著小蝮下山,林雨桐低聲問四爺:“什么時候露面?”
“頭七晚,在靈堂?!彼臓斏钗豢跉猓斑@都是有規矩的。只是……這些暗衛,陰謀詭計見多了人,想取信他們,還真是不容易?!?
“要我陪你去嗎?”林雨桐不放心的問了一聲,可一問完,她后悔了。這金甲的通道都是不能外傳的,只屬于金甲一個人的。怎么能帶人呢?
四爺拉著林雨桐的手來回的揉搓,“沒事!放心……”身穿的這些誰能輕易傷到他。竟是瞎擔心。
可真到了頭七的晚,林雨桐還是將能裝備的都給四爺裝備了。這不是恨不能武裝到牙齒,是真的武裝到牙齒了。
可真等四爺走了,林雨桐才猛地想起一件事來。次他們都會打發人來試探,那么這次呢?既然已經猜測新的金甲可能是四爺等人,那么,試探只怕是少不了的。
這次又該怎么將人給打發了呢?
她還真有些撓頭?能不能先下手為強,在山的路邊埋伏好,偷襲之后,再趕到金守仁和金成全他們住處的附近,將去試探他們的人也一并給迷暈了
可這不是不打自招嗎?人家本來只是猜測人選可能在這幾個人之,若是試探的人被暗算了,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他們的猜測是正確的嗎?
再說了,算計別人,林雨桐還有幾分把握。可這里是哪里?這里是暗衛營啊。在這地方搞偷襲,這不是魯班門前弄大斧嗎?一旦失手,后果都不敢想。
四爺這會子沒功夫想這些事?;蛘哒f,他已經習慣了林雨桐站在他的身后了。自己在家的時候,她能安靜的待在一邊,一天忙活一日三餐的事一點也不覺得枯燥繁瑣。可自己一旦離開,將后背交給她,那同樣也不需要他操心。她一準站的直直的,風吹不倒,浪掀不翻。
他從容的將暗門打開,外面的光線一下子照了進來,他并沒有任何不適應。因為他臉的面具,可不是簡單的材料做的。是眼睛,也是一層透明又堅硬非常的薄膜。
外面的人都抬眼看著,那個暗門這么在他們眼前打開了。出來的人身材高挑修長,臉帶著一張銀白的面具,這面具將人的整張臉都遮住了,想看清長相那是萬萬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