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高門52
宮里,何嬤嬤急匆匆的進來,在甘氏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醋钊?!更新最快的小說
甘氏挑挑眉:“怎么這么巧?正好給遇了。”
“誰說不是呢?”何嬤嬤朝外看了一眼,“這還真是緣分也不一定?!?
緣分?
甘氏可不相信什么巧合?;食鰧m去什么地方,自己事先都不知道,桐桐是怎么知道的?看來這背后還真是有許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怕怕隱在桐桐背后的,有謹國公府的影子。但如今,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她在屋里轉了兩圈,皺眉道:“皇呢?回宮了嗎?”
何嬤嬤點點頭:“皇和太子都回宮了。皇在過來的半路,被李才人給打發人叫過去了。太子直接去了朝鳳宮?!?
甘氏眼睛微微瞇了瞇,“你說林芳華打發人將陛下叫去了?”
何嬤嬤嗯了一聲,“下面的人看的真真的,出不了差錯?!?
“陛下沒有猶豫跟著去了?”甘氏不確定的又問了一聲。
何嬤嬤搖搖頭:“是不是猶豫了,這個不好說了。只看著轉身跟著過去了……”
甘氏放下手里的書,微微的閉眼睛,心里大致有數了。蟾蜍里的藥,是很容易癮的。一旦習慣了那個味道,他離不開了。而如今,他似乎已經不受控制的離不開那玩意了。要不然明明心里裝著事想要跟自己商量,但被林芳華一叫,馬走了。這可不是他的秉性。
“要去請陛下過來一趟嗎?”何嬤嬤低聲問了一句。
甘氏搖搖頭:“不用!”他主動找自己談事情,跟自己急著找他談事情,性質可是不一樣的。再說了,他那人多疑,要是自己對他的行蹤知道的太多,他真該多想了。
何嬤嬤點點頭,這才慢慢的退下去。
永康帝此時大汗淋漓,他潛意識里知道這是一場夢境,甚至是一場幻境,可它又真實的叫他欲罷不能。
余暉落入大殿,天色一點點暗沉下去,他此時才清醒過來,起身的時候,身子微微的晃了晃。
來福守在大殿外,聽到動靜,在大殿外揚聲問了一句,“陛下,可要伺候?”
“梳洗!”永康帝扶著大殿里的柱子,回過頭看了一眼躺在床的女人。心里涌起一股子厭惡。但凡有一點辦法,也不會叫這個女人玷污龍床。
來福趕緊進去,伺候永康帝梳洗,眼睛一點也不敢亂瞟。看著皇不用別人動手,親自拿著澡巾沒完沒了的搓澡,身都搓的紅彤彤一片,看著怪瘆人的,來福才趕緊勸住了,“陛下,還是奴才來吧。您這樣有傷龍體?!?
永康帝閉著眼睛,煩躁的將手里的澡巾朝來福扔了過去,“滾下去!滾下去!都給朕滾下去!”
來福先是愕然,繼而,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直到了外面被熱浪一激,才有點反應過來了?;誓菢?,只怕這心里是厭惡李才人的。
他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有點想不明白。既然厭惡,干嘛還非得過來找罪受呢。
心里起了這樣的好心,但立馬想到師傅之前的話了。在陛下身邊,最要緊的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要是做不到這一點,之前在潛邸伺候皇的那些前輩們是前車之簽。師傅一直在皇的茶房伺候,這些年了從沒出過差錯?;蕪幕蕦O,到皇子,到皇,這么多年了,身邊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但他老人家一直都在。師傅有個絕技,那是能不抬頭看的時候,絕對不抬頭。即便抬頭了,也一副睡不醒的樣子,迷蒙著一雙眼睛。他總說,是他看到的少,所以,才活的長久。
他心想,看來自己還是得好好的修煉修煉,什么都能有,是好心不能有。
永康帝一個人坐在浴桶里,心里沒來由的升起了一股子自我厭惡。這一點,即便身為九五之尊也無法消除。
“陛下!”林芳華不著寸縷,披著透明的大紅紗衣進來。抬腿要往浴桶里邁!
永康帝蹭一下站起來,一把將林芳華推開:“賤人!你自己什么身份你自己不知道嗎?真是大膽放肆,誰給你這個膽子的?”
林芳華一時沒有防備,再加她光腳站在地,大理石的地面又濺了不少水,猛地被這么一股大力推搡,直直的摔了下去。
“啊……”大殿里響起林芳華的驚叫之聲,她看向永康帝的眼神帶著幽怨與懼怕。明明剛剛還相擁在一起,怎么轉眼翻臉了。“陛下!”
永康帝從浴桶里出來,抓住屏風的袍子胡亂的裹在身,這才一腳踩在林芳華的胸口,“賤人,你還不說實話……”他指著床邊的蟾蜍,“那東西,你到底是從哪弄來的?里面都放了什么東西?”為什么叫他陷進去不能自拔,偏偏又只能跟眼前這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才能進入這么玄妙的幻境之。
林芳華眼里閃過一絲愕然:“臣妾之前跟皇解釋過,可您為什么偏偏不信臣妾呢。”她躺在地,紅色的紗衣被地的水打濕了,整個都貼在了她的身,使她整個人更加的魅惑。見她伸出手,緊緊的抱住永康帝的腿,“陛下,這聽起來匪夷所思,但臣妾告訴您的都是真實的。陛下,您想想,跟臣妾在一起,不快活嗎?不瞞陛下說,臣妾這些日子,過的確實是最為快活的。您真的不快活嗎?您如今貴為帝王,什么沒有?可這臣妾能給您的快活,一定是別人給不了的。不管臣妾以前如何,臣妾的心里都只有陛下,再沒有其他。您想想,皇后她雖是您的結發妻子,但是自從有了太子,她的心思可有一星半點用在了您身?還是甘氏……宸貴妃,她心里裝著她的女兒的時候只怕要裝著您的時候多吧。但臣妾不一樣,臣妾的心里眼里只有陛下……”
“你不是也有女兒嗎?”永康帝眼里閃過一絲嘲諷,“你私下叫人聯系你女兒的事,你以為朕真的不知道?你心里那點把戲,趁早給朕收起來。甘氏心里是放的東西多,但她從不會在朕面前掩飾什么。即便明知道有些做法朕不喜歡,但她做了也從不會隱瞞朕。但你不一樣,你本事不大,心眼倒是不少。如今,還敢在朕的面前,說這些叫人惡心的話。真是叫人不知道該說你什么了。你得慶幸你足夠的愚蠢,要不然,你可活不到現在了?!?
林芳華這才馬閉嘴,再也不敢說話。永康帝的腳在林芳華的身蹭了蹭,像是剛才踩到的是什么臟東西一般。直到覺得蹭干凈了,這才將腳放下來,揚聲道:“來福!給朕滾進來。”
來福進來一直低著頭,看見躺在地狼狽不堪的李才人更是視而不見。只轉頭給皇將衣服穿戴起來,將頭發攏好,這才低聲道:“陛下,可以起駕了?!?
永康帝看也不看林芳華一眼,扶著來福的胳膊往出走。
來福心里直撲騰,皇壓在他胳膊的重量可不輕。他真覺得皇的身體可能出了問題了。一場歡愛下來,腳下都開始打飄了??苫蔬€正是壯年呢。
“陛下,晚膳擺在哪?”他收回心思,看看慢慢昏暗下來的天,已經是晚飯的時辰了。往常都是去北辰宮跟宸貴妃一起用的。不過看皇如今這個樣子,怕是不好被宸貴妃看見吧。
“回御書房?!庇揽档鄢泵婵戳艘谎?,這才低聲道,“叫御膳房給北辰苑加一道牛蹄筋。”師妹打小愛嚼那東西。
來福趕緊應了一聲,心道,皇心里還是惦記這宸貴妃多一些的。
“給宸貴妃添菜了?”皇后看了張嬤嬤一眼,搖搖頭,“以后別打聽這些有的沒的。聽了又能做什么,不過是給自己添堵罷了?!?
張嬤嬤眼里的憂慮一閃而過:“娘娘,以前宸貴妃得寵,但至少還算有分寸。可如今這李才人,真真才是沒有一點規矩體統。今兒陛下又在她的寢宮……整整一個下午。聽御膳房說,今兒陛下從外面回來,連午膳都沒進。這是不拿陛下的龍體當回事啊!”說著,她朝正殿看了一眼,太子正在那里等著皇后用晚膳呢。她的聲音越發的低了下來,“娘娘,太子即便在娘娘的膝下,可娘娘先得是陛下的妻子。您更應該多關心陛下的龍體。太子殿下他……您先得是皇后娘娘,才能真的幫太子殿下吧?!宝?Ъiqiku.nēt
皇后有些煩躁的擺擺手:“嬤嬤,那李才人能奪了陛下的寵愛……”說到這里,她自己都不免失笑,“什么奪了陛下的寵愛,這話說出去,真是能笑死人。本后什么時候得寵過。李才人要奪寵,那也是奪她甘泉的寵,跟本后有什么干系??杀竞蟮暮笪?,以李才人的腦子和出身,根本是奪不了的。只有甘泉,宸貴妃啊!多尊貴的封號。這才是一不小心要爬到我的頭,取而代之的人。所以,給李才人多一點方便,叫她盯著甘泉,咱們和太子,才能喘息。嬤嬤記住我的話!”
張嬤嬤愕然的看著皇后:“您這樣,真是想……”多了吧!宸貴妃真要有意于后位,這位子您還真未必坐的去。主子這是鉆了牛角尖了!
皇后擺擺手,“行了!太子等的時間不短了,咱們也該出去了。將人晾在外面的時間太長了,也不合適?!?
張嬤嬤只得把嘴里的話咽下去?;屎笫且惠呑記]孩子,不知道這親與不親的差別。要是自小養著的,這還好??蛇@半路來的母子,哪里能真的貼心貼肺的?;屎筮@是被太子的一聲娘給叫的犯糊涂了。
金云順見皇后走了進來,臉忙堆笑:“娘!您醒了?!?
皇后臉馬露出笑意:“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實誠呢?在這里等了一下午吧?!?
太子今兒一回宮,來見皇后了。皇后才剛午睡下,伺候的人要去叫,太子馬給攔了,這么坐在大殿里等著,這一等可是一下午。
皇后心里高興,但張嬤嬤心里不免覺得太子會做戲。這要是親娘倆,哪里用得著這些虛情?想到這里,她心里不免一嘆,罷了!愿意哄著,總連面子情都懶得做的人吧。
“順兒餓了半天了。”皇后拉著太子坐下,“晌午飯都沒吃?!闭f著,朝張嬤嬤道,“快傳膳。用點好克化的?!?
金云順趕緊道了謝,馬轉移話題道:“娘!您之前跟兒子說的楚家的姑娘只怕不行?!?
“這話怎么說?”皇后皺眉道:“是不是今兒出去皇說什么了?!?
金云順這才低聲將今兒在茶樓遇見林雨桐兩口子,皇又打發人請了楚源和靖安侯的事情說了。包括當時每個人都說了什么,一一的都學給皇后聽:“……兒子倒不是對楚家不滿,也不是因為皇妹對楚家的態度而心存顧忌。兒子擔心的是,父皇心里恐怕也是不愿意的。要不然,哪里會允許皇妹說那些話……”
皇后的眉頭緊跟著皺起來了,“照我兒這意思,是這楚源身只怕有大大的不妥?!?
金云順一下子卡殼了,話不是這么說的。楚源是不是有什么不妥,這……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從這里映射出來的意思,是皇并不想叫自己跟權臣走的太近或是直接聯姻。皇對自己想象的更加防備。
可如今皇后這么說,他只能將醞釀了一下午的話給咽下去。如今也算看出來了,皇后對朝事根本是兩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跟她說這些,根本是白費唇舌。
因而胸口憋悶,還只得含笑道:“娘您說的是。如今發現不妥當,總以后結了親再發現不妥當要好得多。這事到此作罷吧?!?
皇后點點頭,“我兒放心,娘一定給你找個稱心如意的?!闭f著,是一嘆,“雖然宸貴妃……但娘還真不得不說,她這個女兒生的好!找的女婿也好。”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都這會子了,她還有心情說這個。
金云順面帶笑容的聽著,一頓飯下來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見天色黑了,早早的告辭出來。
等回了東宮,進了書房,將伺候的人都打發了,他才癱了下來。
“殿下!”門外的人輕輕的呼喚了一聲。
金云順一下子坐起來:“什么事?進來說話。”
大殿外進來一個二十來歲的太監,弓著腰,將食盒放在桌,然后將點心擺了出來:“這是糯米糕,白天從御膳房拿過來了。一直在井里吊著呢。這會子涼沁沁的滋味正好,您趕緊吃點?!?
金云順不由的朝這太監看去,“你是叫如意吧?!?
如意點點頭:“殿下好記性。”
金云順看看碟子里方方正正的糯米糕,輕嘆一聲:“你有心了。”在皇后那里吃飯,九成九是吃不飽的。正是長身體的小伙子,每次都得當小娃兒一樣的被對待??墒怯惺裁崔k法呢?皇后覺得自己是小娃兒,自己得是小娃兒。叫吃好克化的湯羹,那自己得吃的香甜。這玩意當時是灌了一個水飽,但是這一路走回來,出恭兩回,肚子里什么也不剩下了。又怕皇后多想,不敢從御膳房叫吃的。這得看下面伺候的有心沒心了。有心了,打發人拿銀子悄悄的置辦了吃的存著。要是沒心,他連說都沒法說,只能這么餓著。畢竟,東宮伺候的這些人,誰知道他們背后的主子都是誰,但凡有半句不滿傳出去,傳到皇后的耳朵了,自己可連最后這一點依仗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