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高門85
明知大敵當前,林雨桐這一晚卻睡的很安穩。vodtw.co早起來,給大腿磨傷的地方涂了藥,包扎好,這才起身,匆忙的吃了飯。
三喜見林雨桐又要出門,忙道:“殿下,黑玫等在外面等著,您帶著她們吧,別一個人來回的跑?!?
林雨桐點點頭,一出門,看到采和黑玫站在門外。
“走吧!”林雨桐對二人說了一聲,抬腳走。自己身邊,光帶著女人,有時候辦事并不方便,所以,只能先用著采。去哪還真是都得帶著他。δ.Ъiqiku.nēt
辰時。
城外三里演兵場。人頭攢動,叫嚷聲,說笑聲,逗趣聲,夾雜在一起,跟集市似得,鬧騰的厲害。站在點將臺看去,下面烏泱泱的人頭,人數倒是不少,但這一瞧,是雜牌軍??恐@些人去打仗?很多禁衛軍的將士都撇嘴。這他娘的不是送死嗎?
那站在最前面的,穿的都是禁衛軍的服侍,自然是禁衛軍的人。這些人的身份都有些來歷,天然有優越感。因而,全都站在了最前面。
之后站著的,都是步軍衙門的人。這些人可不是雜牌子,他們一個個手持長矛,站著倒是一動不動,看著禁衛軍的紀律還要嚴明些。
在他們身后,帶著腰刀的,拿著棍子的,都是五城兵馬司的人。這些人很多都在街混的油滑的很。來的人不少,可真樂意的也沒有幾個。進五城兵馬司的人,其實都是多少有點怕死的,要賣命求前程,何苦進兵馬司呢。他們別看這披著軍皮,其實瓤子里還真不衙門的捕快。
更遠些的,也看起來勉強算是一個方陣的,這看一眼,叫人覺得真是一難盡。這里面有穿長衫綢緞的,看起來不是賬房是管事,也有些穿著青布的衣服,像是小廝。更又那身打著補丁,手里拎著鋤頭鐵锨鐮刀的,像是莊戶人家。
剩下的,是滿場游走的這一部分,絲毫沒有半點規矩可的,可偏偏占了整個人數的一半。看打扮,這里面有護衛,有小廝,更有穿著綾羅綢緞,一看出身不凡的人。
林雨桐站在面看著,眉頭不由的皺起來。這要馬成軍,談何容易?整個一烏合之眾!
她朝黑玫看了一眼,吩咐道:“擊鼓整軍!”
黑玫看這都有些一疼,但還是應了一聲,轉身去了一邊,雙手拎起木槌,狠狠的敲在鼓。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整軍的戰鼓瞧響了。場的人靜了一下,然后朝站在高臺的林雨桐等人看去,繼而,下面又竊竊私語了起來。每個人的聲音都不高,但集合成萬的人一起私語,那個嗡嗡聲,恨不能響破天際。
采小心的看著林雨桐的神色,見她的臉并沒有任何喜怒,心里替下面的這些人捏了一把汗。
此時,耳猛地響起了一個粗獷的聲音,“敲敲敲!敲個球!老子剛打了個盹,被吵醒了。他媽的!不長眼色的狗東西!什么玩意?不叫老子養精蓄銳,老子哪里有力氣打仗?沒有老子,憑著娘們能頂什么?要真是天姿國色,還能用用美人計……”他絮絮叨叨雜七雜八的說了一大堆,偏聲音還不小。
林雨桐身后的幾個女護衛臉色頓時一變,這人說話也太難聽的。這是罵誰呢?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這不是沖著公主來的嗎?幾人正要前,采擺手示意她們不要動,并用下巴點了點林雨桐,叫她們看看這位的意思。她們這才朝林雨桐臉一看,卻見這位殿下的眼里滿是興味,那么靜靜的看著。
叫嚷的漢子二十啷當歲,長了一張黑臉,偏偏穿了一件粉色的,花里胡哨的百蝶衣。頭的發髻還簪了一大朵牡丹。如今這時節,牡丹可是花房養出來的,出門氣溫一低,那紅牡丹焉了吧唧的半垂著。本來衣服穿著夠辣眼睛的,偏偏這貨還將領口大開著,也不嫌棄冷,那領口露出來的地方,兩枚新鮮的草莓印十分醒目。只打眼一瞧,知道這貨昨晚都在干什么了。
下面的人開始還不敢應生,都在觀察林雨桐的反應。卻發現面的人根本沒反應,這他娘的,也太軟了。
“真他娘的軟蛋?!边@漢子哼笑一聲,又靠在兩個小廝的身打盹了。
站在他身邊的一個漢子,臉色赤紅,衣服褶皺,走兩步還搖頭晃腦,這位明顯是宿醉沒有醒的,不知怎么的,順嘴接了一句話,“金五,你他娘的說的是狗屁!人家那是軟蛋嗎?人家那是沒長蛋!”
他說話的時候,沒壓制聲音,聽到的人馬轟然大笑。那離得遠,沒聽見的,也好的朝聽到的人去打聽,于是,場更亂了。
林福帶著莊子的人來,沒想到遇這樣的場景,他小心的朝林雨桐看去,不免有些焦急。他侄子在后面問道:“叔,這公主也太……”
“住嘴!”林雨桐呵斥一聲,“傳話下去,都將嘴閉。不管別人怎么樣,咱們不能拆了殿下的臺子?!标P鍵是這位姑奶奶在林家的時候,不是好脾氣的。如今只能是脾氣見長了,哪里能真被這么一伙子給壓下去。他可是知道的,這位除了脾氣大,還特別能忍,在林家那么些年,不到最后出嫁前,誰知道這位是那么個厲害的性子。如今看她不不語,他心里當然更加的小心了。
林雨桐在面看著,禁衛軍沒動,步兵衙門的也沒動,五城兵馬司這些倒是想動,但他們也知道司是這位的親公公,所以,作為自家人,他們必須給公主撐面子。好歹沒亂了。連后面的松散方陣都還算是規整。
林雨桐心里有數了。
被醉漢叫做金五的花蝴蝶被這一打擾,也沒辦法歇息了,干脆站起來,對著醉漢笑道:“金十三你他娘的喝成這個德行了,還敢來?你來干嘛的?送死的吧!回去回去!你家老爺子剛從水里撈來,還不定挺不挺的過去呢,你不在床前當孝子,跑到這里顯眼?真不是玩意!”
周圍人哄人一笑,心里不免腹誹,人家的老爺子剛才水里撈出來,難道你家老爺子不是?他娘的,大哥莫笑二哥,都是一個德行。全他媽不是玩意。
金十三哼笑一聲,順嘴打了一個酒嗝,搖搖晃晃的站著金五道:“老子喝醉了又怎么了?你這樣的老子照樣能打仨。你看看你那德行,昨晚又宿在小桃紅的被窩里折騰了吧,沒被那騷娘們給掏空了吧。哎呦呦……不是小桃紅,你看你胸口那玩意,小桃紅的嘴可那個小多了!”
這樣的話簡直是男人們最喜聞樂見的了。都支棱著耳朵聽著,想聽聽里面有多少風流韻事來。
金五將衣領一整,“你知道個屁……”
這些貨再說什么林雨桐沒聽清楚,聽采在耳邊道:“這兩人都姓金,只怕是宗室?!眲e的人也不可能這么放肆。
林雨桐朝金五看去,聽金五道:“……老爺子不待見咱們這樣的,帶著有出息的南遷了,將咱們留在京城……哈哈……誰能想到,咱們才是老天爺的親兒子,老天爺偏疼咱們這樣的。這會子有出息的那些可都是死的死,病的病……咱們宗室可剩下咱們這么一伙子了……兄弟們,打了這一仗,等立了功,說不得也輪到咱們去金鑾殿坐坐……你們說對不對?”
“對!”一時之間,周圍都是鼓噪之聲。
“是……太子空缺,連個皇子都沒有,不指著咱們能指望誰?”
“是?。∵€能指望著娘們為金家傳宗接代……”
“咱們弟兄,那也是金家的根苗,這江山天下,指著咱們呢!”
種種聲音不絕于耳。林雨桐此時才笑了,她看了黑玫一眼:“帶著你的人,將剛才那幾個說話的,全都押來。若是敢反抗,不必留手,殺無赦!”
她的話很輕,可聽在幾個人的耳朵里,卻跟炸了一樣。
殺了?那可是宗室子弟!之前救人救的那么拼命,如今殺人也殺的毫不留情。
林雨桐見黑玫沒動,看了過去,“怎么?不敢?之前救人,是因為當救?,F在殺人,是因為該殺!”
黑玫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她抬起眼睛,跟林雨桐的視線一對,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豪情:“不是殺人嗎?敢!為甚不敢?誰不是兩肩膀扛著一個腦袋的?誰怕誰?”
林雨桐這才笑了,拍了拍黑玫的胳膊,朝身后的二十多個姑娘道:“去吧!去試試吧。試試他們的脖子是不是你們手里的刀更快!”
這會子娘子軍頓時面容一肅,齊聲應是。
下面的人終于注意到了面的動靜,先是愣了一下,有人喊道:“這么兇悍的女人,難怪嫁不出去?倒貼銀子都不要……”
黑玫面色一變,頓時從高臺跳下去,三兩步沖到人群里,揪住這人的衣領,將人給提溜了起來,另一手也搭去,一把將人給舉起來,用力一扔,見一個七尺漢子被仍在了高臺,滾了兩圈,剛好落在了林雨桐的腳邊。林雨桐抬起腳,將這人扒拉著看了一遍,對黑玫道:“沒死!你用的勁太小了。這樣的玩意,死了都不可惜。”她說著,踩著這人的手,采聽見咔嚓一聲,這是手骨斷了吧。
緊跟著,那人發出豬嚎一般的慘叫聲。聽的下面人都是一愣。
這邊還沒反應過來,聽下面有發出聲響。叫嚷的正是那金五:“哪里來的野丫頭,敢對爺動手,老子告訴你,老子家的洗腳婢,都你體面。別碰老子……”
黑玫見自家姐妹這么被辱罵,頓時心里有一股子怒氣,她手里的刀一下子抽了出來,冷冷的看著金五。
金五卻更加囂張了,“嚇唬誰呢?嚇唬誰呢?別說你,是你的主子,那個什么公主,也不敢拿老子怎么樣?她是哪個牌面的?誰知道是不是咱們金家的種?你問問她,宗室的牌面可有她的名字?”
這是拿林雨桐沒記在宗室的宗譜說事。
林雨桐對著黑玫喊了一聲:“砍了!”
黑玫接到指示,手腦子快,見她將刀高高揚起,一道冷光閃過,一道血柱噴涌而出。
“啊”
“啊”
周圍一陣驚呼之聲。更是嚇暈了好幾個人,尿褲子的更是不知凡幾。
緊跟著,是寂靜。靜悄悄的如同靜止的畫面。
黑玫抬手,將飛濺到臉的血一把抹干凈,一抬手,朝手下示意。見這些姑娘一人扯著一個人的胳膊,往抬拉。
那個醉酒的金十三,早已經被嚇醒了??烧麄€人都不好,在他的面前,金五這么被人給砍了腦袋。他有些接受不能了。他第一次覺得,原來宗室的命,說金貴也金貴,說不金貴也一點也不金貴。
看著這一溜跪倒的十七個人,林雨桐冷冷一笑,卻不搭理他們,只對著下面的人道:“這些人的出身,想必你們也都知道。都是宗親。那個砍了個金五,是寧親王的孫子。身份夠貴嗎?地位夠顯嗎?不聽軍令,擾亂軍心,也一樣該殺!”她的聲音清越,響徹在整個演武場。
眾人從心里起了畏懼之意,這哪里是什么軟蛋,這分明是個母夜叉!
林雨桐看著下面的人,仿佛覺得這樣的震懾還不夠一般,繼續道:“這臺的十七個人,與金五同罪!按軍法論處,斬立決!”
斬立決?
“你不能殺我!”金十三瘋了一樣喊了起來,“我是宗室……我祖父是……”
“你祖父是瑜親王,你是瑜親王的庶孫。你的父親是親王世子,要是沒出意外,你身至少也該有個輔國將軍的爵位……”林雨桐一把拿下黑玫手里的刀,“但那有怎樣?如今國難當頭,你醉酒前來,不聽調令。眼里可有軍法?軍法無情!誰也救不了你!”說著,舉起刀,喊了一聲:“行刑!”隨著刀落下的,還有整整十七個人頭。
再加金五的人頭,一共十八個!
今兒這是用十八個人頭,震懾下屬,快速整軍。
看著下面的人一個個的都愣在了當場,林雨桐將手里的刀一扔,整了整袖子,對黑玫道:“擊鼓整軍!”
鼓聲響了起來,咚咚咚的,一下下仿若砸在了心里。下面一下子動了起來。按照禁衛軍的列隊,橫平豎直,四四方方的隊形,不倒一盞茶的時間,站好了。
林雨桐這才看著下面的人:“都給我聽好了,入得我門,須聽我號令?!?
“抗令不遵者,殺無赦!”
“畏險不前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