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四爺,不知道要不要將這個人留下。
四爺朝林雨桐點(diǎn)點(diǎn)頭,這才對董藩低聲道:“我對京城,那真是人生地不熟。這兩人……要不董老板受累,替我查查底子。要是知道根底了,用用也無妨。”
“包在我身了。”董藩將胸脯拍的梆梆響,“老弟和弟妹先走,剩下的事情有我呢。”
四爺笑了笑,拉著林雨桐從這主動門的自稱是叔侄的兩人身前走了過去。
回到家,林雨桐收拾廚房做飯,四爺在院子里將棗都撿起來,預(yù)備收拾院子。隔著廚房的窗戶,李雨桐問四爺:“那叔侄……什么來路?”
“不好說。”四爺直起腰,“先叫董藩去查吧。想來不管是哪里來的,這身份都是經(jīng)得起查證的。將來不管出了什么事,董藩都給兜著。過了這一道手,省事多了。要是邱成派來的,那董藩查了,是下了保證了。誰敢說著兩人身份有問題,董藩都怕牽連到他自己,因此不會容許這樣的事發(fā)生的。他可沒有什么堅定的信仰,不過是想過的安穩(wěn)些罷了。這樣的人在當(dāng)下,才是最好用的。”
這倒也是。
林雨桐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忙活自己的,家里沒有外人,做飯只用煤油爐子行了。煮了面條,炒了倆菜。見四爺已經(jīng)將院子里收拾的差不多了,“洗手,吃飯。”
晚的時候,董藩來了。不光來了,還帶著好幾個伙計。這是害怕東西從這里出了門,路不安全。
“看我還給弟妹帶什么了?”董藩笑呵呵的,叫伙計把東西拿來。
林雨桐一愣:“自行車?”不光是自行車,還是一輛女士的自行車,“哎呦,這可不便宜,叫董老板破費(fèi)了。”
董藩將位置讓開,“弟妹要不要試試。”
林雨桐笑著走過去,扶住自行車。她在街看到的自行車都是男人騎的,跟后世的自行車,是輪子很大。如今再看著女式的,輪子只男式的小點(diǎn),但后世的絕對要大。這玩意重的很。但騎去覺得還行,輪子大,直徑大,在院子里蹬兩人轉(zhuǎn)不開了。她用腳支著地面,回頭笑道:“還行,謝謝董老板了。”
董藩擺擺手,“弟妹客氣。”這騎車的樣子一看不是新手,證明人家以前有這樣的車子。現(xiàn)在能允許家里的女人騎車出門的不多。
四爺氣請了董藩往里面坐,“叫董老板破費(fèi)了。”
“不值什么錢。”董藩連連把手。
林雨桐將車子撐在院子里,這自行車得一百五六,小康之家要是負(fù)擔(dān)小,還能想一想,普通百姓還是算了。這玩意一般人真買不起,連想都不敢想。
她進(jìn)去給兩人倒茶,問道:“我聽說現(xiàn)在買自行車不是還有車捐稅收嗎?也不知道是不是?”
“是!”董藩劃了一下,“七塊!買一輛車得另外交車捐七塊錢。不過話說回來,如今做什么不要捐啊?那鋪子開門,以后你知道了。這個捐那個稅的,明目多了去了。還是那句話,給面得意思意思,你的意思到了,他不好意思。”
說了幾乎閑話,四爺將東西給對方推過去,而董藩將東西驗證了一番,馬將地契房契連同那之前交易的一千兩百大洋,都給了四爺。
這交易算是完成了。
四爺將東西交給林雨桐,隨口問董藩道:“董老板,這以后是去金陵高呢,還是回來?”
“自然是回來的。”董藩低聲道,“老弟,以前的老話,說是千里做官只為財,可叫我說,門邊做官財更光啊。”
四爺心里有數(shù)了。
董藩沒有多呆,這起身要告辭,臨走的時候才跟四爺?shù)溃骸袄系芙駜航形也榈哪莾扇宋覇栠^了,是京城人士。風(fēng)評也不錯,這樣的人用著也放心,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不過,經(jīng)營古玩什么的,算了。這一行不是誰都玩得轉(zhuǎn)的。”
這也是句實話。
看著董藩被伙計簇?fù)碇鲩T,直到走遠(yuǎn),兩人才進(jìn)來,準(zhǔn)備關(guān)門了。誰知暗影里馬閃出個人影來,正是白天見到的那個自薦之人。
“尹先生,林大夫,兩位好。”這人沒有了白天的謙卑,站的筆直。
四爺點(diǎn)點(diǎn)頭:“請進(jìn)來談吧。”
這人四下里看看,這才跟著四爺和林雨進(jìn)了院子。林雨將門關(guān)好,進(jìn)了屋子的時候,見四爺跟這人已經(jīng)分賓主做好了。
誰都沒有先說話。這人從壞了掏出一個小盒子來,遞給林雨桐:“林大夫,您看看這個明白了。”
林雨桐狐疑的接過來,見對方目光平和,神態(tài)坦然,直接打開,里面放著的是一枚子彈。她將子彈拿起來,眉頭皺了皺,這子彈她認(rèn)識,正是從邱成身取下來的三枚的一枚。
對于邱成,她還是信任的。于是將東西放進(jìn)盒子里,這才對四爺點(diǎn)頭,眼睛卻看向這人,“先生怎么稱呼?”
對方好似也松了一口氣:“尹先生,林大夫。我叫白坤,接到的任務(wù)是在兩位身邊,保護(hù)兩位的安全。今兒跟我來的,真是我的侄子,不過也是自己人,叫白元。我們不跟其他任何同志有交叉,只對二位的安全負(fù)責(zé)。”
四爺轉(zhuǎn)著手里的茶杯:“那你們以后支應(yīng)著店面吧。這店里的盈利,全都要供給孤兒院。每月按時將錢匯到一個美國人的賬戶,由他轉(zhuǎn)交。”
林雨桐點(diǎn)頭,四爺說的這個美國人是那個邁克。“可這來往總得有個明目吧。”
“開一家書店吧。也賣一些外的書籍。”四爺看向白坤,“你覺得可行嗎?”
白坤應(yīng)了:“可以!沒有任何問題。”
事情這么定下來了。等店面收拾好,正式開業(yè)的時候,樹的棗都打完了。天也慢慢的涼了起來。
這天白元在鐵匠鋪子里定做了幾個爐子,給宅子里送了三個,給店里留了兩個。這個時候的爐子,較細(xì)窄,不過也有鐵皮卷子做的煙囪通到屋子外面。當(dāng)然了,這是條件好的人家,條件不好的,是土灶連這炕頭。
京城的冬天最是寒冷。早早的,屋里得升起爐子。
林雨桐見家里的拾掇好了,叮囑白元:“也被心疼錢,炭火晝夜別歇著。晚把炕少熱乎了。”這孩子挺聰明的。如今鋪子成了書店,里面來來往往的也都是讀書人。這孩子沾染了讀書人的心氣,竟也開始學(xué)起了英語,還學(xué)的有模有樣的。只是可能打小苦日子過慣了,生活特別的節(jié)儉。叫他買菜,他一準(zhǔn)給自己這邊買好的,然后撿了菜葉子回去叔侄倆對付。鬧的如今林雨桐親自給了菜鋪子定錢,按時給他們送菜。m.biqikμ.nět
白元哈哈手,朝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尹大哥呢?忙著呢?”
四爺忙著他的設(shè)計大業(yè)呢,在書房輕易不出來。
“是不是有看書沒看懂的地方?”林雨桐問他,“問我也是一樣的,我教你。”
白元大喜,忙從懷里掏出小本子,一一請教林雨桐。
講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把這小子打發(fā)走。四爺出來伸伸懶腰,“這孩子是沒生在好時候。以后你每天給他按時課吧。送他去學(xué)校也不現(xiàn)實……”
行!聰明的孩子誰都樂意教。
等第一場雪下來的時候,京城的糧價似乎漲了一些。林雨桐之所以這么容易的察覺到了,是因為白元給他們買的糧食,粗糧多了,細(xì)糧更少了。
四爺將報紙推給林雨桐,指了一條給她給。是姜封鎖了通往工黨根據(jù)地的鹽糧,禁止輸入。
如果是這樣,是不是意味著此時的京城還是有人在暗地里大批的收購糧食呢。
這場雪越下越大,怎么也沒想到這樣的天氣會有訪客。門被敲響了,四爺拉住要出去的林雨桐,“你待著,我去看看。”
四爺披著棉袍子,急匆匆的出去開了大門。之間大門口蹲著一個穿著一身黑灰色棉襖的人,頭戴著氈帽,蜷縮著蹲在門口,看身的雪,都不知道蹲了多長時間了。
“你找誰?”四爺問了一聲,俯下身試圖看清對方的容貌。
這人站起身來,抬起頭,將帽子往起一掀,“別來無恙啊!”
“是你?”四爺一眼認(rèn)出來了。這不是在火車那個草帽俠嗎?“快!快屋里請。”
這人咧嘴一笑,倒要不矯情,直接跟著四爺往里面走。
林雨桐正在給爐子添碳,家門簾子撩起,四爺帶這個陌生人直接走了進(jìn)來,愣了一下。
“這是在火車幫咱們的人。”四爺指了指對方,對林雨桐介紹了一聲。
林雨桐眼里的詫異一閃而過,“原來是你啊!快請坐。”
這人下打量林雨桐,忙不迭的應(yīng)了一聲。
四爺順手給倒了一杯熱茶過去,林雨桐已經(jīng)將爐子捅開:“還沒吃飯吧,我給你下碗面條吃。”說著,把爐子邊熱著的烤紅薯和烤饃片先給遞過去了。
這人沒吃也沒喝,直接道:“你們肯定怪,我為什么幫你們。還找到了這里。”他嘆了一聲,從懷里摸出一個藍(lán)色的帕子抱著的東西出來,“次沒通報姓名,是因為沒帶這個東西?”
什么東西?
林雨桐和四爺都覺得怪。
這人卻將帕子一層一層的打開,等看見里面的東西了,林雨桐的面色一下子變了。這也是一只鐲子,而且,這只鐲子跟自己之前戴著的那只幾乎一模一樣。要說不是一對,都沒人信。
這是怎么回事呢?
林雨桐覺得莫名其妙,她看向四爺,眼里的意思十分明顯。畢竟她自己的鐲子是從空間里拿出來的。可不是原主的東西。
可現(xiàn)在有個人帶著另一只來了,這很詭異了。
四爺將桌子的這只鐲子拿起來,伸出手問林雨桐要另一只,“拿出來看看。”
等兩只鐲子擺在一起,這分明是出自同一塊玉石,同一雙雕刻的手。
邪了門了!
四爺將鐲子放下,問林雨桐:“你的……你確定是你的。”
別人聽不明白四爺?shù)膯栐挘钟晖┞牰恕K@是問,這鐲子真的是空間原有的,而不是原身身的,被空間無意之間代入了。
林雨桐拿起鐲子,說實話,白玉的鐲子她又一堆,有時候她自己都不記得她戴過沒戴過。可是原主的記憶里,是沒有這只鐲子的。
四爺從林雨桐的眼里看出了疑惑,抬頭問道:“敢問你這支鐲子是什么來歷?”
這人在林雨桐和四爺身來回的看,跟著嘆了一聲:“這是家傳的。我祖是八旗出身,只是家道沒落了。到了我阿瑪更是……我額娘跟我阿瑪過不下去了,帶著我妹妹離了家。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那時候我也不到七歲。這些年我也一直在找。可是一直也沒有音訊。在車站的時候,我看見你的手腕帶著這個鐲子,這才想辦法混火車。本來想相認(rèn)的,可是身沒有帶信物……我叫林雨槐……要是沒錯,應(yīng)該是你哥哥。”
這怎么冒出來一個哥哥?
林雨桐一腦門子官司,看著這人不知道該說什么。
四爺打岔道:“先吃點(diǎn)東西。”然后拉了拉林雨桐,“下碗面,這天太冷,也不知道在門口等了多久了。”
“哦!”林雨桐應(yīng)了,忙碌了。
看來,他對于要不要認(rèn)這個妹子,也有些拿不準(zhǔn)。
林雨槐看了兩人一眼,這才道:“你們想的沒錯,我是拿不住才不知道該不該認(rèn)。其實,我去金陵,是想去求醫(yī)的。額娘在前些年回家了,那是丟了你以后的事了。她找不見你,有身無分無,討飯找了回來。如今身體眼看著是不行了。如今這天一冷,我看著,只怕難撐過去了。這才……門想叫你去見她一面。”
作者有話要說:架空!今天改的!ltddgt.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