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怪媽28
正月十五元宵節,剛好是周六。
一大早林博和朱珠帶著林雨桐一家三口出門采購,要帶去老宅過節。
“湯圓直接買是了,還要自己包嗎?”多麻煩??!林博看著閨女這個買一點,那個買一點,不大功夫,挑了一大推出來,瞧著還沒完。這得多繁瑣??!回去再慢慢的收拾食材自己做,一想他先皺了眉頭。
“趁著過節多包點,放在冰箱里什么時候想吃什么煮,方便的很?!绷钟晖┑故遣幌訔壜闊?元宵和湯圓都得備一些,看個人的口味吧。順便偷著給四爺留一份,“還有我大伯那邊呢。這么一分,其實一家也沒多少。”
還沒忘了你大伯那邊,他一個單身漢,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帶去也是浪費。
當人了,林博只敢這么想,卻不敢這么說。
回到老宅的林淵可不這么想,一聽侄女給他準備著呢,立馬道:“放辦公室的冰箱,晚加班叫秘書幫著煮一煮好?!?
呵呵!
林博撇嘴,公司養著那么多廚子,還伺候不了你一個老板宵夜。
可不得不說,還是自家包的更好吃一些。甜的咸的都有,“這味道不花哨?!绷植绕湎矚g這個味道,“如今這外面買的,包裝的好了,口味也多了,可這味道不知道哪里不對……”
跟現在的點心一樣,里面全都是機器加工出來的冬瓜泥,自是不能跟傳統手工制作的點心的。
一家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客廳里電視正開著,元宵晚會的聲音不時的傳出來。
蘇媛瞥了一眼,忙笑道:“……那個坐在觀眾席的,是不是周瀟那孩子?”
等林雨桐抬眼,那個特寫鏡頭已經過去了,倒是苗苗和圓餅同時出現在鏡頭里,她頓時嚇了一跳,五張票是連在一起的,苗苗怎么偏巧跟圓餅坐在一起了。好吧,不是圓餅不該去,而是坐的這個位置不對勁。五張票娟給了她的符號阿姨一張,她自己本來是留了一張的,但是為了不跟符號君碰面,她把票給了苗苗。苗爸又剛好有兩個重要客戶。用這種票做禮物是很體面的。像是這類晚會的觀眾,都是臺里內部消化的,除了送給電視臺的廣告客戶,再是一些家屬大概能撈著了。作為一般的商人能有這票,要么你可能是能在央視做的起廣告的大戶,要么是跟這些大戶有十分密切的聯系。苗苗那賺錢的腦子,瞬間明白了這票的價值,把剩下的四張票全拿了,承諾林雨桐和娟,“以后你們的伙食費我全包了?!闭劤蛇@兩筆生意,兩人的伙食費算個毛毛雨。因為知道苗家父女帶著客戶去了,那么緊挨著她的,只能是那五張票的其的一張了。
事實坐在現場的圓餅能后悔死。不知道腦子怎么抽了一下來了。這下被逮住現行了吧。面對苗苗驚疑的目光,他那百煉成墻的臉皮差點繃不住,趕緊先發制人,“你怎么也來了?”
苗苗:“……”這正是我要問的。
“是林雨桐給你的票吧?”圓餅語氣有些不滿,“這丫頭,有好事永遠想不起我這老師來?!?
“那您這票……”苗苗盯著圓餅的臉,“也是別人送的吧。”
“當然?!眻A餅理所當然的道,“江河集團聽說過吧?”
當然聽說過。還知道江家二少正跟桐桐談戀愛。但這話我能告訴你媽?
苗苗含含糊糊的道:“聽過,挺有名的?!?
“那是!”圓餅心里松了一口氣,“江家大少……這個你應該沒見過,不過他可是大有來頭,不僅是林博……是林雨桐她爸,不僅兩人是好友,還是我的鐵哥們,更是林雨桐現在的合伙人,這票是他送給我的?!边@個理由強大吧!不惹人懷疑吧!
苗苗是信了,邊聽到這話的周瀟也差不多信了,她面色一變,一把拉住圓餅,壓低聲音道:“你說你的票是江橋給你的?”
當然……不是!
但是當著學生的面,自己能把剛才的話吞下去嗎?只得硬著頭皮回了一句,“當然是江橋,要不然還能……”正說著,這一看,才發現跟自己說話的這個美女有些面熟,“對不住,咱們是不是見過?”
周瀟將眼鏡一戴,輕哼一聲,卻沒在搭理他。
圓餅是越看越覺得這人面熟,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越是想不起來,越是不由的朝人家臉打量。苗苗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動靜,本來還懷疑圓餅是符號君,她心里還鄙夷了一下,這不是老牛吃想吃嫩草嗎?而且還是窩邊草。也虧的他下得了嘴??扇缃褚娝桓鄙佣⒅思颐琅顩]流口水了。又覺得可能是自己真的誤會什么了。難道那個符號君是江大少,那個叫江橋的?
這要是圓餅是符號君,這還較好解釋,作為老師,知道學生的微博賬號其實不難,這很多信息其實都跟微博是相關聯的。娟寫小說,那小說的鏈接地址也在微博,所以,圓餅知道娟在寫小說,并且想辦法打賞補貼娟,相對來說是合理的。但要是江大少……那只能說是緣分了。難道江橋長了一顆少女心?
一想到這里她一陣惡寒。
而圍坐在一起的林家人,誰也沒去接蘇媛的茬,仿佛沒聽見周瀟這兩個字一樣。林淵的態度已經這么明顯了,誰能犟得過他?
蘇媛慢條斯理的將碗放下,然后掏出帕子細細的擦了嘴角。這動作一出,林雨桐知道,她這是有嚴肅的話題要說。
這個習慣連林雨桐和朱珠這兩個新加入的家庭成員都知道,更何況那父子三人。林博更是趕緊將沒吃完的碗放下,挺胸抬頭,乖乖的坐好,差將手背后。
“林淵啊,你今年三十六了,不是孩子了?!碧K媛語重心長,還帶著痛心疾首。
“我知道。”林淵閑適的往椅背一靠,“我想結婚的時候自然結了。”
“那么你告訴我,什么時候想結婚。”蘇媛又追問了一句。
“等到我碰想結婚的人的時候,自然結婚了。”林淵給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
“哪個是你想結婚的人?”蘇媛臉帶了幾分怒色。
林淵臉的神色不動,“要是知道,我早找她去了。還至于叫您這么催著嗎?”
蘇媛還要說話,林伯渠重重的咳嗽了一聲,“行了!男人三十六怎么了?你看看那些做生意的,哪個不是老夫少妻?誰守著原配過到頭了?”成功的男人又不缺女人!
這話一出,朱珠一個冷眼朝林博甩去,嚇的林博馬道:“您這話片面了,那白頭偕老的也不少嘛。您看您跟我媽,不也走過來了……”
林伯渠冷哼一聲,這是什么意思?笑話你老子沒本事呢?這么一想也不對,難道有本事的男人都是拋棄糟糠之妻的混蛋?
這父子兩人一打岔,剛才的氣氛一下子沒了。
蘇媛也是無奈,老頭子年輕的時候吧,嬌氣的很,那時候年輕嘛,俊小伙子,斯斯的,看著順眼了什么毛病都能包容??涩F在呢,滿臉的褶子了,還時不時的想出來挑戰一下權威,好似這樣能翻身農奴把歌唱了。而小兒子呢,他老子還嬌氣。雖說怕媳婦這的德行跟他老子如出一轍,但老公怕媳婦和兒子怕媳婦,給人的感覺完全是不一樣的。大兒子那犟驢還沒掰過來,小兒子這德行卻叫她更擔心起來。
正僵持著,朱珠的電話響了,屋里的氣氛一松,朱珠這才拿起電話,蘇媛一眼看見來電顯示:周瀟。
“在這里接吧?!碧K媛一句話把要出去接電話的朱珠給攔下了。
朱珠沒辦法,只得接起來,看蘇媛的樣子,她知機的打開免提。這邊還沒說話呢,那邊周瀟的聲音傳了過來:“朱珠,你怎么回事?不是叫你把票給林淵嗎?你沒給嗎?”
蘇媛一下子看向朱珠,無聲的問:什么票?為什么沒給?
朱珠能冤死,是自己背這個黑鍋呢,還是干脆直接把鍋推到大伯子身去,正想著怎么回答了,周瀟又說話了,“你是不是偷懶了?不會把票給了你老公,叫他轉交吧?”
哎呦!這個理由真好。
朱珠果斷的將鍋推到林博身:“是啊!我給了桐桐他爸了。你等你下,我幫你問問……”然后果斷的看向林博。
林博:“……”我招誰惹誰了。但面對朱珠的眼神,他只得硬著頭皮,“是啊,交給我了……”
“你沒給你大哥?”蘇媛瞪眼道。
這叫我怎么說???
林博正不知道怎么接話,好在林淵搭話了,而且聲音還不小:“他跟我提了一句,我正好沒空,叫老二看著處理了?!逼鋵嵥掷镉幸粡埰保侵熘樗瓦^去的。他順手扔到垃圾桶里去了。
話說到這份了,叫人臉往哪里擱?朱珠尷尬的正不知道怎么回話,電話里傳來滴滴滴的聲音,對方掛斷了。
這么明顯的拒絕,人家周瀟能聽不出來嗎?
周瀟確實是生氣了,她的座位兩邊,一個是空座位,一個坐著圓餅。她開始還抱有幻想,想著那個空座位應該是林淵的,哪怕他沒來,但這票收了沒拒絕,都是一個進步吧??扇缃襁@一聽,原來人家根本沒要,直接給林博處理了。那這如今的狀況不怪了。林博把票給了他閨女,給了他好哥們江橋,然后江橋給了圓餅,還剩下一張票不知道在誰手里沒空不來唄,對于他們那樣的人,這樣的票又不是稀罕玩意。
掛了電話,抬腳往停車場走,心里還有點憤然。這林淵也太高傲了。
而跟在她身后正準備找車的圓餅將周瀟的話聽了個大概,猛地想起什么似得大叫一聲,“我想起你是誰了?四眼妹!你是四眼妹是不是?那個高三過來的轉學生……”
周瀟怒發沖冠,碰這貨算了,居然他媽的還旁聽了自己被男人拒絕的戲碼,她抬手把手里的手機砸過去,“給我圓潤的滾,少出現在老娘面前。”
圓餅接住手機,嬉皮笑臉的送過去,“哎呦,四眼妹漂亮了,江橋得后悔死吧?!?
周瀟拿著手里的名牌包包往圓餅身砸,“我叫嘴賤?!彼麐尩氖嗄赀^去了,也不見長進。
苗苗跟苗爸連同客戶出來的時候見到有些猥瑣的胖子被一美女暴打,任誰看了這一幕都會懷疑這是猥瑣男預行不軌反被揍的橋段。
“這不是……”苗爸差點當著客戶的面說出你老師的話。要真說了,人家客戶都要對苗爸之前的話產生懷疑了。不是說你家閨女在名校讀書嗎?名校的老師這德行?編出來糊弄人的吧。
苗苗尷尬的笑笑,真是不能當著外面去認師傅的。不是她要欺師滅祖,實在是這做人師的沒有做好表率嘛。
于是晚睡下之后,林雨桐接到苗苗的電話,“……我還以為圓餅是符號君,誰知道不是。整個一猥瑣男,當時盯著人家美女看的沒完,后來還尾隨人家,被人家暴揍一頓。幸好沒叫他看到我,要不然在我面前丟了這么大的人,回頭不得給我穿小鞋啊……”
林雨桐聽的一愣一愣的,苗苗向來不是個愛說人是非的人,這會子這么說了,那肯定是圓餅做了什么不妥當的事了。“這么大年紀了沒對象,不過算是看人家追求人家,這尾隨總有些不合適……”
“對??!”苗苗一副找到知音的樣子,“人家姑娘恐怕心里真把她當色狼了。”主要是圓餅的長相太吃虧。sm.Ъiqiku.Πet
“不過那姑娘得美成什么樣才能叫人忍不住犯罪?!绷钟晖┯中χ{侃了一句。
“美成什么樣?”圓餅邊開車邊打電話,“當年那是沒什么美不美的?高三學生嘛,誰還在乎美丑?你那時候去了美國了,沒在國內參加過高考,根本不懂高三那種日子。男生一水的平頭,女生那頭發也別作怪,老師根本不提倡長頭發,都剪了。所以看去,真沒多大差別。小四眼當時跟江橋是同桌,你懂的吧?!?
這賊兮兮的語氣,林博想不懂也難,“這么說是那姑娘是江橋那小子的初戀了?!?
“可不嘛?”圓餅說著,猛地想起什么似得,“哎呦!還真忘了跟江橋說了。先掛了……”
林博看著掛了的電話,這才想起還沒問圓餅嘴里的小四眼叫什么呢。不過這種事聽過也算了,初戀是個符號,早在已經淡忘在記憶深處了。
“初戀?”江橋看著坐在對面剛勾搭的漂亮女演員,然后起身去了酒店餐廳通往廁所的走廊,這個走廊的頂頭是通風的窗戶口,沒有人過來。到了地方見四下確實無人,這才笑道:“你小子沒毛病吧。你跟我提初戀?”
“初戀怎么了?”圓餅哈哈大笑,“找回純情的自己,多難得啊。而且初戀還美出了境界……跟我不同啊。我當年暗戀的女生,如今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了……”一副遺憾的樣子。
這話叫江橋更是哭笑不得,“我想想你當時暗戀誰來著……小胖妹!是不是?我記得清清楚楚,是個圓臉的胖姑娘……我說那你的審美十幾年如一日,你眼里美出境界的美人,不會是胖出了境界吧。我說,你到現在不會還是瞅著胖姑娘瞧吧。”
圓餅心虛了一小下下,故作強硬的道:“我的審美有問題?那好,將來你可別后悔!你的小四眼可還沒結婚呢。”
說完,利索的將電話給掛了。
江橋看著已經被掛斷的電話,呵呵笑了兩聲,初戀固然是美好滴,但是年輕鮮嫩的姑娘誰能說不美好呢?他將電話收起來,朝正在餐廳等著的鮮嫩的姑娘走去。
周末晚按時回校,一進宿舍聽到苗苗的聲音,“……圓餅肯定不是符號君,我問了。他說是江橋送的……是那個江家大少……你這次可是碰真正的金主了……江家大少居然是你的粉絲,這簡直叫人……”
娟仿佛也是受到了驚嚇,“不會吧,符號阿姨是江家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