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心里咯噔一下，對唐飛仁笑笑，“是啊！董小姐干勁挺大。”

回去之后林雨桐直接打電話給劉山，“……抓緊時間，節目的策劃案可能已經泄露了。彩鳳在做一擋類似的節目。”

劉山拿著手機的手都開始抖了，節目準備了一半，錢也花出去了，要是節目途夭折了，這得損失多少？他不敢聲張，“怎么辦？報警嗎？”

“加快速度。”林雨桐心說，報警有什么用？跟風的事情都常見，更何況是這種壓根沒辦法說清的事。人家稍微一改動是一擋新節目，“明天我過去吧。第一期的拍攝放在這個周末，地方我來定。先不要聲張，周五晚再召集大家一起說吧。”

這邊掛了電話，馬又聯系韓新，“查這四個人。挨個查一遍。”這些新手，做事向來難周全的。

安排妥當了，林雨桐本來想打電話給董雙雙，最后想想還是算了。真沒必要！做這一行是這樣的。

第二天見劉山的時候，這家伙的眼底都是青的，“到底是誰泄露的？”

林雨桐沒回答這個問題，“先撇開這些不談。還是那句話，只要節目過硬，總會有人買賬的。你也不要又壓力，董雙雙那個人我了解。這種節目沒有做過，沒有成功的例子，她不管真按照咱們的策劃來。彩鳳賠不起，她會找個更加穩妥的保準能賺的路子走。這跟咱們有了區別了。我的原則是認真！做什么是做什么。別覺得拍節目是做個花樣子，該干活的時候得干活。對于農活，該給的費用怎么還得你來協商。咱們這都是二把刀，干活少不了損壞了人家的莊稼，要把這一部分損耗給算計在里面。”

兩人湊在一起又說了半天。準備的低調的準備起來了。周五下午放學，留下來開會，劉山才把泄露的事跟大家說了。

“誰干的？”教室里嗡一下喧嘩了起來，太卑鄙了！

林雨桐的電話響了一下，是韓新發來的短信：阮玲賬戶里多了十萬塊。

阮玲這會子都嚇了一跳，她眼神閃了閃，抬頭朝林雨桐看過去，剛好跟林雨桐的眼神碰在了一起。林雨桐看著她，話確實對全班人說的，“這個消息，有人獲利十萬。她坐在這個教室里，坐在大家間。我不點名了，只是希望，她不要在出現在這個團隊里。”

阮玲的臉色一下子白了，坐在座位半晌都沒說話。

不少人看過去，十萬塊錢對林雨桐不算什么，但對于再座的這么多人，這可實在是不算是小數目了。

“夠回老家買房子交個首付了。”有人這么說了一句。

沒錯，在有些省會城市，十萬塊錢真夠買的小戶型交首付了。對于走出校門的大學生，如果不依賴父母，這錢真不是那么容易攢出來的。

林雨桐沒有糾纏在這個問題，而是做了第一次拍攝的安排。有些同學一聽說還沒拍攝先露底了，都有些不看好，再加要考試了，還跟以前愿意參與的同學，不足十個人。

這還得包括了林雨桐、劉山、肖遙、李群、甚至于阮玲。另外還有五個人，其三個是給林雨桐撐腰的苗苗、娟和葛函，再有兩個人都是男生，一個叫吳明，一個叫周舟。

那這基本沒什么可以挑選的了。林雨桐剛才的視線已經很說明問題，幾個人圍在一起之后，誰也沒叫阮玲過來。實際能用的人也九個。ъiqiku.

四個女生還是同一個宿舍的，剩下的都是男同學。

這叫人很尷尬了。

林雨桐倒是不以為然，“沒關系，咱們先拍一集試試水，若是可以，以后還是先邀請咱們班的同學。”

這件事這么定下了。周六早凌晨四點，兩輛面包車在校門口，一輛是拍攝組，一輛車是這次要節目的九個人。

了車林雨桐往角落一坐，開始打盹了補覺了。其他人多少還有點興奮。

出了京市大約一個小時的車程，到了一處山腳下的村莊。

這家農戶是叫關佳佳提前聯系好的，家里只有四十多歲的一對夫妻劉叔劉嬸。兩人有一個兒子，兒子在外打工，很少在家。兩口子種著六畝地，四畝菜地，四畝玉米。玉米是那種水果玉米，正是市的時候。

到這家的時候，劉叔已經開著自家的三輪車買菜去了，只有劉嬸在家已經準備下地了。

面包車停下來，這邊已經準備開始拍攝了。

第一期，林雨桐直接推了葛函出來充當這個解說員連帶主持人。

“我根本沒做過……”葛函連連擺手，“我不行的。”

“多好的機會！”苗苗推她，“吧。”

葛函深吸一口氣，理了理頭發，也不化妝，是素顏節目，“大家好，我是葛函，歡迎大家收看農樂。我們是國家傳媒大學大三的學生，我身后的這幾位都是我的同學。我們現在位于京郊的劉家村，不遠處那個不起眼的農家院，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

林雨桐笑了，雖然生澀，還有點刻板，但至少不打磕巴沒有腹稿的情況下張嘴來，這已經算是不錯了。

劉嬸是個不善談的人，也都是大家問一句，她說一句。

“這么早下地，不吃早飯嗎？”林雨桐引導著問道。

“天太熱了，早起早點，午下地了。”劉嬸帶著大家下地，“這摘菜早摘要好一點……”

葛函一時之間沒接話，不知道早摘菜為什么會好一點。

林雨桐直接接過話頭：“午陽光照射，菜看起來都蔫了。早的菜看起來最新鮮，而且早摘菜，對植株是有一定的保護作用的，損失的水分最少……”

幾個人這會子忘了拍攝，摘黃瓜的摘黃瓜，摘西紅柿的摘西紅柿。

劉嬸拿噴壺給摘出來的菜噴水，林雨桐干脆起身拿了鐮刀，去地頭割了青草回來，將筐子周圍都鋪草，才把摘出來的菜都重新整齊的擺到這個鋪著草的筐子里，最后再灑水，擺滿以后，又給菜蓋了厚厚的一層青草。

劉山在后面喊了一句，“我明白了。太陽曬不透，菜的水分不流失，賣的時候品相才好看。”

是這樣的。

吳明和周舟兩個人又背著筐子去玉米地里摘嫩玉米，出來的時候臉胳膊腿都被玉米葉子劃出一道道血印子。

李群不認識壟溝種的紅薯，還專門跟肖遙有商有量的研究了半天，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

倒是苗苗可能是在她媽媽那邊見過接觸過，坐在地頭把小青菜油麥菜這些都小心的整理好，然后估摸著重量綁成一捆一捆的。娟是下地下慣了的，擇菜還順手拔了地里的野草，又把野草里的野菜單獨拎出來，“回去還能整一盤菜。”

不管干的怎么不好，劉嬸都只笑：“挺好的。我一個人快多了。這活我一般要干一天才完。”

然后是把菜往回運，用那種被叫做地溜子的小三輪車，一車一車的把菜運回去，不能撞了，不能壓壞了，輕輕的擺著，到家后趕緊放到地窖里去，地窖的溫度低一些，保證菜新鮮。

一干是一大早，連早飯都沒吃。忙活完十一點多了，這才開始做飯。

幾個人都沒閑著，洗菜的擇菜的，林雨桐主廚，劉嬸燒火。后鍋悶著米飯，前鍋炒菜。是地里有的菜，一個蒜泥油麥菜，一個豆角燜茄子，一個醋溜葫蘆，一個辣椒炒苦瓜，還有一個是用娟弄回來的野菜做的拌雜菜。最后一個黃瓜片湯。

都是大盆裝的菜，帶劉嬸還有攝制組的人，十好幾個的飯都夠。

林雨桐又提前留出劉叔的一份，剩下的風卷殘云，一會子消滅了。

大夏天在廚房做飯，真是用汗水換出來的。

劉嬸夸了又夸，“現在會做飯的小姑娘都不多了。”

收拾完碗筷已經兩點多了，都回廂房午覺。房間里沒有空調，只有吊扇呼呼的吹著。山腳下是城里涼快一些，至少吹著風扇這會子的日子倒是不難熬。

下去四點起來，劉嬸切了西瓜大家吃了。劉叔已經回來了，還在睡著，劉嬸解釋，“得在早四點趕到城里的菜市場，晚兩點得出門。所以白天得補覺。”

幾個人不喧嘩了，悄悄的吃了，然后跟劉嬸下地，從地頭的井里抽水澆灌菜地。這菜長的好不好，全看水能不能跟。天氣熱的時候，灌溉更得勤快。像是黃瓜這樣的作物，只要水充足，一晚都能長出一節來。

私下里林雨桐跟劉山商量了，第二天買菜的事，不用劉叔去，他們自己去行。但是提前把菜錢跟人家結算了，這是不能放在節目里的。展現在節目里的是這些學生娃去菜市場賣菜。

好像剛合已經，凌晨一點得起床了。人多大家步調很難一致，劉叔早起了一個小時。然后把菜從地窖里搬出來放在大三輪的后面，劉山開車，其他人跟菜筐子急著坐在后車廂里，往城里敢去。劉山開著穩，開的也不快，到市場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半了。到處都是批發的小商販，此起彼伏的討價還價的聲音。林雨桐把主角的位置讓出來，幾個男生有模有樣的跟人家談價格，可能是攝像機嚇壞了人，不少人不好意思過來買菜。這生意做不成了。一直到六七點的時候，菜才賣出去兩筐。

批發不成又該零售，蹲在地半天，直到十一點的時候才算是賣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菜不多了，瞧著被人挑來揀去的也都是不新鮮了。其他商販都是把菜分成堆，這個一塊，那個一塊五一堆，然后等著人來買。

他們這邊也一樣，各色菜都剩下三五斤、兩三斤不等，也都是一兩塊錢一堆，可是又守了兩小時還沒賣完。邊的老大娘有一堆西紅柿一堆黃瓜，一共要兩塊錢，沒人買頂著太陽耗著。

葛函的眼淚都下來了，以前也常見這種情況，路過了過去了，不會多看一眼，這這會子輪到自己做一樣的事，知道其的艱辛了。

她直接遞了兩塊錢過去，“我買了。”

自家的還沒賣完呢，她倒是買了別人的回來。可誰都沒有多話，林雨桐看時間差不多了，“收攤吧，剩下的買不了咱們回家自己吃了吧。”夠大家一頓飯的菜。筆趣庫

可這菜真的一點都不新鮮了。

這會子也沒人嫌棄了。又開著車頂著日頭敢回去，晚飯吃剩下的菜。

劉山抱著碗對著攝像頭：“昨日入城市，歸來淚滿巾。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這是宋代詩人宋俞的詩。此時此刻，不知道為什么，我想起這首詩。養蠶人穿不起羅綺，種菜人舍不得吃好菜，有果園的吃的果子永遠都不是最好的。社會發展到現在，我們國家取消了農業稅，政策也給予了傾斜，但是城鄉之間的差距依舊顯著，農業、農村、農民，以后需要關注。”

林雨桐朝攝像組點頭，這次的拍攝算是完成了。

吃完飯劉嬸說什么也不讓他們收拾碗筷，晚八點，坐面包車，往回趕。

到學校的時候都已經晚十點了，四爺在小區門口等著。林雨桐跟同學告辭直接跟著四爺回家，洗了澡出來四爺才皺眉，“曬黑了，臉蛻皮了。”

這是白天坐在三輪車給曬出來的。

林雨桐擦了修復霜，給攝制組打電話，叫海納那邊加班加點，趕緊把節目剪輯出來。

緊趕慢趕，等這邊開始在絡播放的時候，彩鳳跟一家叫豆蔻的視頻站合作，幾乎是同時段投放了他們的節目周末農家樂。

林雨桐跟劉山一起看了彩鳳的節目，開頭開了不到十分鐘，兩人對視一眼，都松了一口氣。這個節目跟農樂完全不是一碼事。第一期他們選擇了一家農家樂。住的是有民俗特色的賓館房間，可以自己到田地里采摘，自己在池塘里釣魚。整個是一種輕松的旅游類節目。這其實是把劉山之前的那個淘寶策劃案和林雨桐給了農樂的策劃案結合在一起了。因為有一定程度的宣傳作用，所有她根本不會賠本。這一點倒是叫林雨桐給猜著了。

現在要看的是，觀眾到底買誰的帳？

作者有話要說：寫過的東西重新碼一遍，我真是倒霉催的。筆記本來還沒拿回來，我是不是不該存什么稿，暴躁.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