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來儀6
云姬傳回來的話,叫慶格格外的羞惱。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自家的母親看到的都是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她知道算計巴根,知道算計阿爾木,知道這兩位倒了,只要父汗死了,繼位的是自己。
但她卻沒有長寧的眼光和格局。
長寧是料到了自己位,北康勛貴部族必是不服的。一旦北康亂了,對南靖是有利的。
在她而,靖國的利益才是根本,那些私人的恩怨根本不在她眼里。
他佩服這樣的女人,但心里又何嘗會舒服?
長寧的選擇,這是篤定自己根本不可能穩(wěn)定北康的局勢。
被一個女人小瞧,怎能不羞惱?
心里不是沒想過,她一個女人都能為了她的南靖做出種種的犧牲,自己一個男人難道不能?我不去爭搶那么位子,北康自然是穩(wěn)的。哪怕是汗位交替的時候,出現(xiàn)一點波瀾,之于一個國家而,那也是小有微恙。
可是,甘心嗎?
父汗在位,自己還能好點。一旦父汗不在位了,不管是巴根還是阿爾木,對自己的態(tài)度,如對待賤奴。是如今,這種態(tài)度也不屑于掩飾。
真到那時候,自己又該如何呢?
大丈夫死有何懼?
可妻子兒女何辜?
所以,這個汗位他得要。不光要要,還一定能穩(wěn)定住局勢。
但在這之前,他把戚氏叫來:“……次你不是說你母親的病有些不好嗎?我看你最近魂不守舍,要是實在不放心,去涼州瞧瞧……”
戚氏眼睛一亮:“真能去嗎?”
慶格點頭:“牧仁也大了,叫他帶著人護送你跟寶音去。去收拾東西吧……”
戚氏高興,拉著慶格的手:“您不跟我們一起嗎?”
“等南靖的使團走了,我以送他們的名義,去涼州接你們。”慶格說著,嘆了一聲,“你次不是說你侄兒跟寶音的親事……我看行。你這次去再細(xì)細(xì)的瞧瞧那孩子的秉性,要是沒審大問題,倒也不失為良配……”
“王爺。”戚氏皺眉,“您之前不是不同意嗎?怎么變卦了?不會是……有事瞞著我吧。”
“沒有的事。”慶格低頭拉著她的手細(xì)細(xì)的摩挲,“也不想著,真要有事,我怎么可能只安排你們,不安排母親。”
這倒也是!
“是妾身想多了。”戚氏臉重新帶了笑,“那……我這收拾東西去了……”
慶格點頭,等人走出帳篷,他才深深的嘆了一聲氣。
不大工夫,牧仁撩開簾子進來,“阿爸……”
慶格抬手制止他:“別的東西,除了常用的要帶著之外,其他的都不要帶。”他摸出一塊木牌了,“知道那個商人石萬斗嗎?他在涼州應(yīng)該是鼎鼎有名的。要真是有個意外,用這個牌子去取……我在那里存了一箱子黃金……足夠你們娘兒三個,在任何一個地方富足的過完一生。你們的長相跟原人沒太大的差別,原話也說的很好,換一身衣服,混在人群里沒人會注意。但是記著,有生之年,再也不要回北康了。至于戚家,不要太過依靠。你外祖父在一天,還能勉強依靠一天。但等他老了,拿不住事了。你的那些舅舅們,肯定為他們的兒孫想的更多一些。”筆趣庫
“阿爸!”牧仁皺眉:“我們要是走了,別人該多想了。”
慶格笑:“要的是別人多想……”
牧仁挑眉,不解的看他阿爸,“您這是想……”
慶格擺手,不叫牧仁繼續(xù)往下說,“去吧!聽話。”
牧仁接過牌子:“那個石萬斗可信嗎?”
慶格點了點牧仁:“你是想說石萬斗跟長寧過從甚密,怕他變卦是嗎?第一,他是商人,有野心的商人。商人重利,也重信。況且,那點東西,他還不至于放在心里。第二,哪怕他是長寧的人,也無所謂。那個女人沒那么小氣……再者,這次她未必能……”說著,頓了一下,“帶著你的侍衛(wèi)們都走。實在不放心石萬斗,也沒關(guān)系。這次去涼州直接打發(fā)你信得過的帶著憑信去取出來,然后找個安全的地方放置,或者干脆換成銀票,隨身帶著……不要多問了,等事情了了……要是一切順利,我會親自去接你們。若不是我去的,不論是誰,都不要跟著走。”
父親打定了主意,是更改不了的。牧仁點點頭:“我把娘和妹妹送去之后,回來幫您……”
“沒有你,她們沒有依仗。真要有意外,她們只能由別人宰割。”慶格慢慢的閉眼,“或是被當(dāng)成物品,賞賜給……或是……”
“別說了。”牧仁深吸一口氣,這種情況,只要想起來叫人覺得毛骨悚然,“阿爸……其實南靖人活的……才像個人。”
“所以,為了臣民不被再像是牲畜一般的對待,阿爸也要試試。”牧仁笑了笑,“不光是為了你們,還為了很多個跟牛羊一樣被驅(qū)趕的人。”
父子倆正說著話呢,有汗王的侍衛(wèi)過來,傳達一個旨意:南靖的使團,由二王子慶格代為接待。
當(dāng)車隊到王城附近的時候,前哨來報,二王子奉了汗王的命令在王城外十里等著。
陰成之問騎馬跟著車架邊的官淳:“次也是這位二王子接待的使團?”
官淳搖頭:“是三王子阿爾木,此人傲慢粗鄙,不如二王子謙遜知禮。”
陰成之若有所思。
等到見到了二王子,南靖的使臣們都不由的要贊一聲二王子的風(fēng)采。一方遠(yuǎn)道而來,一方熱情遠(yuǎn)迎。一切都很是順利,唯一叫人不解的地方,是在提到應(yīng)該先參見汗王的時候,對方推脫了。只說是遠(yuǎn)道而來,先歇息休養(yǎng)。至于見汗王的事,卻始終回避。連個大致的召見時間都沒說。
等人走了,他們也住進了給他們準(zhǔn)備好的營地里了。
留下使團的人面面相覷。
陰成之點了官淳,點了博和柴同一起去王庭。哪怕拜見不了汗王,但程序該有,他們的禮儀是該盡到。另外,還得得到汗王的允許之后,拜見長寧公主和太孫。
出營地,北康的護衛(wèi)并未阻攔,可真到了王帳,被人攔了。
畢蘭可汗說:心意收到了,叫先行休養(yǎng),等待召見。
又說:拜見長寧公主之事,他準(zhǔn)了。
可等一行人,遞了消息要拜見長寧的時候,長寧卻拒絕相見。連林厚志傳話,也只站的遠(yuǎn)遠(yuǎn)的,叫北康的侍衛(wèi)來回的傳話。
傳話說:但有事,可找太孫商議。
“這是什么意思?”官淳皺眉。
陰成之低聲道:“禁聲吧。只怕咱們趕的不巧,趕北康有大事要發(fā)生了。”
長寧公主,明顯是再避嫌。
官淳瞇眼,沒有說話。可等回到營地,他卻提議,“下官覺得,應(yīng)該派人多方打聽消息。以確認(rèn)咱們此行到底能不能成,若是不能,下官建議,還是盡快回朝較好。別把咱們卷進了別人的內(nèi)斗。”
這話倒也對。
陰成之問:“你想請?zhí)珜O過來詢問?”
官淳搖頭:“只怕太孫知道的隱秘也十分有限。北康的左丞相……此人好黃白之物,下官倒是覺得,可以去試試。”
是說賄賂北康的大臣,從而獲得消息。
這也是相互打聽消息的一個渠道。
陰成之皺眉,剛要說話,見蒙放急匆匆的過來了。
“何事?”官淳先皺眉問了一句。
蒙放看了他一眼,沒語,看向陰成之的時候卻說:“太孫跟前的隨從剛才來過了,叫下官傳一句話過來,在營地休整,不要輕舉妄動。”
官淳眉頭能擰成一個疙瘩:“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柴同道:“官大人,太孫說話,是什么便是什么,至于什么意思,不是下臣們該揣度的了。”
官淳早被陰成之不屑和蒙放的無視,弄的有些心浮氣躁。自己是帶著任務(wù)來的,可如今被困在這里,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他能干什么?什么也干不了。別人也罷了,偏柴同這么一個身份,在自己面前陰陽怪氣,他當(dāng)時怒了:“太孫殿下的話,本官不敢質(zhì)疑。但為君分憂,乃是身為臣子的本分。如今咱們兩眼一抹黑,真要是有什么危險,有什么需要咱們搭把手的地方,咱們卻一頭霧水。況且,太孫殿下年輕,更需要穩(wěn)重之臣輔佐……”
蒙放想起那位隨從,是叫林諒的還是叫什么的說起的一句話:“……太孫殿下覺得跟陰公子挺投緣的……”
他總覺得這話是話里有話,像是在暗示什么。
畢竟這是在北康人早搭建好的營地里,從侍衛(wèi),到端茶倒水的仆從,再到挑選出來可以供暖床之用的小女奴,只怕都不單純。既然在避免接觸,話大概說的不會太明白。
這么想著,他把這話說了出來:“……不知道這話是否另有蹊蹺……”
柴同一拍大手:“陰公子年紀(jì)尚小,正事貪玩的年紀(jì)。到了異國,忍不住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這是在所難免的……這出去了,許是趕巧碰見什么人也不一定……”于是連連感嘆,“之前下官還想著,殿下之前表現(xiàn)出來的對陰公子的關(guān)注非同尋常……還正兀自不解……沒想到應(yīng)在這事……殿下是早為如今這事做了鋪墊了……”
陰成之:“……”你真想多了。
太孫暗示自家兒子出去可傳遞信息,不過是色心不死而已。
心里有那不以為意的,但此刻卻不能說出什么反駁的話來。
官淳便陰陽怪氣的說:“那叫陰家的哥兒跑一趟吧。”
有沒有消息的,回來便知道了。
四爺帶著倆侍衛(wèi)出了營地不遠(yuǎn),碰到之前一直跟在桐桐身后,后來又被打發(fā)給長寧公主報信的那個少年。他在前面走,每走幾步會原地等候,然后再回頭望一眼,確保后面的人跟著呢,才會繼續(xù)朝前。
這么一路跟著,不久到了一處極為熱鬧的市場。
拉著牛羊交換的,背著羊皮狼皮等著交易的。來來往往擠著的到處都是人和牲畜。
四散的還有各式各樣的帳篷,四爺看了看,朝一看起來特別奢華的帳篷走去。
護衛(wèi)低聲道:“少爺,那個人在那邊……”
林諒朝相反的一處破敗的帳篷去了。
四爺輕笑一聲:“走吧!沒錯。”
牲口集市里搭建了一頂這么耀眼的帳篷?哪個敢輕易的靠近?
來這里交易的一般都是北康的平民和賤民,恨不能躲這里八丈遠(yuǎn)。沒人敢靠近,沒人敢闖入,所有的貴人有身份的人都不會進來。
果然,是個見面的好地方。
她是怎么偷摸的溜進來的他不知道,但他這種初到異國的人跑錯了地方并不會惹人懷疑。
帳篷前沒人守著,但十米以內(nèi),絕對沒有人靠近。
四爺掀開簾子進去,擋在身前的是一架木質(zhì)的屏風(fēng),繞過屏風(fēng),見林雨桐果然在里面坐著。
見面不容易,相互拉著手對視一眼,然后眼里有了笑意。
沒時間扯別的,只能盡量用簡單的話把各自的處境說了一遍。
林雨桐皺眉:“……出了一點狀況……”畢蘭可汗的傷情不在姑姑的預(yù)料之,很多計劃都得提前了,她把北康的情況簡單的跟四爺一說,四爺明白了,“你選二王子慶格……”隨即他又搖頭:“慶格繼承汗位,北康必然會出現(xiàn)你所預(yù)料的情形。但是……你的這個計劃,卻把你放在了他們的內(nèi)斗之。得利和風(fēng)險是等價的。其實完全不用如此,是不是慶格繼承汗位,那都是以后的事了……如今,只要攪亂這一池子的水,是魚吃了王八,還是王八吃了鱉,跟咱們有什么關(guān)系?”
這倒也是!
林雨桐腦子里靈光一閃,低聲跟四爺嘀咕了小半個時辰。
四爺這才笑了,給了正面的評價:“妥當(dāng)!”
誰也不知道兩人在帳篷里嘀嘀咕咕了些什么,哪怕是跟著四爺?shù)淖o衛(wèi),個頂個的高手,也沒聽到只片語。
陰成之只能等他兒子洗漱之后出來,跟他說這情況。
而其他的使臣,早已經(jīng)在等著了。
都沒有在帳篷里面,而是在帳篷間的空地,鋪著氈毯跪坐著呢。
然后四爺過來,特別平靜的陳述了兩件事:第一,畢蘭可汗遇刺之后,有人在包扎傷口的紗布藏了穢物,導(dǎo)致傷情加重,如今傷口已經(jīng)嚴(yán)重腐爛,又高燒不退,情況不是很樂觀。另外,還著重強調(diào),去年秋獵可汗遇刺之時,靖國的使團并沒有離開,而是在距離圍場不算遠(yuǎn)的地方。
這兩件表面看起來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卻叫眾人心里一驚。都扭頭看向了官淳。心里也都明白了太孫的意思了。
太孫是想說,別輕舉妄動,別叫人家把可汗遇刺的事推到靖國身。否則,這次的使團,只怕是誰也別想活著回去。
官淳頭的汗都下來了。柴同更是怒了,因為壓根沒人知道官淳在回朝的途到底在哪里遇到狀況推遲了他的行程。他只說身體有恙,暫停休養(yǎng)了一段時間。誰也沒把這事放在心,他沒細(xì)說,沒人細(xì)問。可如今這么一說,不由的叫人想起初見太孫的晚,太孫說的,在圍場被刺殺的事,以及對官淳的態(tài)度。
很明顯,這里面有貓膩。
好死不死的,偏偏北康的可汗在同一天被刺殺,這很容易被人聯(lián)想到靖國的身。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豎子!”博蹭一下站起來,指著官淳罵了一句。
陰成之深深的看了自家兒子一眼,然后才道:“諸位都稍安勿躁。事情已然發(fā)生了,要追究那也是回朝之后的事了。如今咱們要做的,是怎么從這次的事件順利脫身。”
“不錯不錯!”宗人府的經(jīng)歷官大人急忙道:“陰公子,殿下還有什么話要說?”
四爺垂下眼瞼:“……這是第二件事了。殿下說,這次的事情想象的要復(fù)雜。畢蘭可汗將事情交給長寧公主追查……”
“公主為何要接如此一個燙手的山芋?”官淳急忙問了一聲。
陰成之輕哼一聲:“不接?難道把這把能要了咱們命的刀遞到別人的手里?要真是如此,真換個人查試試,咱們這些人只怕掉了腦袋還做的是糊涂鬼。”
沒錯沒錯!是這樣的!
謀害畢蘭可汗,如果不是敵國,不是仇人,那必然是跟幾位王子脫不了關(guān)系的。交到誰的手,誰都不敢往他們身引。而南靖的使團是送門的替罪羊,直接拉過來能頂罪,何樂而不為呢。
說到底,公主是為了使團,是為了南靖。
這叫人不由的唏噓起來。
官淳也有些訕訕的。閉嘴不再語。
蒙放催促:“陰公子,請繼續(xù)。”
四爺將一圈人的表情看了一遍,這才道:“……公主覺得這事棘手。親手給畢蘭可汗包扎傷口的是二王子的生母云姬,可負(fù)責(zé)王庭各項供給采買的,卻是大王子的小舅舅。只是在去年,也是在秋獵之前,這位大王子的小舅舅卻暗地里收了三王子送的一個美貌的姬妾……而這姬妾據(jù)說跟四王子的生母有些淵源……”
這一圈子的話說完,直接叫眾人懵圈了。
什么意思?
四個王子,誰都有嫌疑。
可究竟是誰,卻又無從判斷。
但不管是誰,給這些王子有機可乘的元兇,都必然是那次的刺殺。而刺殺的最大嫌疑,依舊是去年來北康的使團。
所以,看似火沒燒到使團身,但他們卻始終在漩渦的邊緣,隨時都可能被漩渦吞沒。而他們的人手,只有護衛(wèi)五百,算是把各位大人帶著的隨從護衛(wèi)馬夫伙夫都算,也才不過區(qū)區(qū)八百人。在人家的王城里,八百人,都不夠人家塞牙縫的。
博說:“陰大人,您是官,這事得您來拿主意。”
這話得到眾人的認(rèn)可,連官淳都點頭。筆趣庫
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還得求助于朝廷。朝廷大兵壓境,迫使北康放人,這是唯一的途徑。北康在內(nèi)憂未除的情況下,會放人的。而想叫朝廷出兵,在座的除了陰家父子,只怕沒有誰有那么大的面子。以陰伯方的性格,只要知道兒子孫子有生命危險,那是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的。
所以,所有的小心思,個自的小算盤都得放下。沒有什么安全離開更要緊的。而想要安全離開,只能唯陰成之馬首是瞻。
陰成之看了兒子一眼,才道:“那請各位該干什么干什么,只要不出營地,暫時應(yīng)該無礙。”
等人散了,父子倆回了帳篷,陰成之問:“是太孫叫你這么說的?”
四爺:“……”這個跟桐桐真的無關(guān)。只是知道她要干什么了,自己難道連這一點配合也打不好嗎?
他沒回答,好在陰成之也沒有細(xì)問,只問:“北康到底如何了?”
剛才的話真真假假,聽起來是那么一回事,也確實是說的通。可那么多人聚在一起,聽一個剛在外面溜達了一圈回來的少年說話。不可疑嗎?誰都知道他們是在說秘密的事。
那些四散在營地里端茶倒水的,個個可都是人家悉心安插進來的。
剛才進帳篷的時候,撩開簾子的不是同一個人了。
很顯然,自家兒子剛才在外面的那一番話,明顯是故意那么說的。
為什么要那么說呢?
一是他想把這些話傳到有心人的耳朵里去。二嘛,帶著幾分危聳聽,反倒是叫使團內(nèi)部下一心了。
好處是顯而易見的。
可越是這樣,越是證明這背后有貓膩。
四爺并不覺得所有的事都告訴給陰成之是明智的舉動,他選擇性的說了一些,如畢蘭可汗確實是受傷了,傷口確實是潰爛的厲害,要是沒有活死人醫(yī)白骨的手段,是必死無疑的。同時,透漏了可汗以殉葬為要挾,叫長寧公主徹查被謀害一事的始末。
陰成之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