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跪著的師兄妹,張圣行連眼神都吝嗇。
太真元君深吸口氣,行了個極其恭敬的作揖禮:“是我這兩個逆徒處事不當,您老人家看在晚輩的薄面上饒了他們的性命吧。”
這一出讓所有人都嘩然。
上清宮在整個齋醮大會都是數一數二的門派,能讓這掌門卑躬屈膝自稱一聲“晚輩”的,究竟是何人?
只見太真元君面色緊繃,緩聲道:“望,老天師寬宥。”
老天師。
老天師?!
幾十道目光齊刷刷掃在糟老頭子身上。
天師府神秘,老天師神龍見首不見尾更是不輕易露面,玉京山知道他俗家姓名的人,寥寥無幾。
別說來參加的小輩,就是各門各派有頭有臉的,也未必有見識。
想起這兩日初見,都把張圣行當成犄角旮旯的潦倒醉翁,所有人都起了身白毛汗。
世態炎涼,人情冷暖。
撞到槍口上的,是他們才對!
紀姣姣驚愕地看向謝偃,卻見他云淡風輕沒有半分意外,顯然,是知情者。
扶光和封蟬當即成了被口誅筆伐的第一人。
他們連忙叩首:“全賴小輩們眼拙……”
得罪了老天師,豈有活頭可?!
張圣行不搭理,拍著縫縫補補的袍角,對上太真元君:“這次來,本想給你捧個場,沒想到,你徒弟‘精’的很。”
他是個落沓瀟灑的,自己遭暗算,自己背鍋,但他看重的小輩吃了虧可不行!
太真元君心知肚明,眸光越過眾人:“那只黃鼠狼……”
紀姣姣忙擋住她視線:“它是我的朋友!”
“它修行有道,我見它妖骨被斷、妖丹被剖,還能有一息尚存,若是小道長愿意,我可將它封存于鳴月鎖,暫時保它神魂不滅,如有機緣,興許還有睜眼的一日。”
黃小仙和尋常瀕死的牲畜幾乎沒有分別。
紀姣姣怔愣,有那么一瞬不知對于這一心向道的黃鼠狼來說,死了還是活著,究竟有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