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坍塌的斷壁殘垣上照入。
隱約可見那人著流蘇錦衫,身形挺拔,烏黑的長發籠了半張臉,背著光影看不清容貌,但氣息上可以分辨,是個年輕人。
紀姣姣早有猜測:“大長老?”
“好眼力。”
她還以為會是個像張圣行那般的糟老頭子,可聲音出奇的青稚,仿佛眼前人不過十七八。
紀姣姣挑眉:“你要是再小兩歲,說是端木旻的兒子我也相信,怎么,留著謝璟澤的命就是為了‘引狼入室’?”
她捏了捏拳頭,骨骼發出“咔咔”聲,畢竟一個風雷堡,她還沒放在眼里。
那人也不惱:“只是想請紀小姐前來一敘。”
“上次要我和親,這次要我敘舊,你們這么勞師動眾難道只會打女人的主意?可惜我一沒時間,二沒興趣,就看你有沒有本事綁著我去。”
她說話不客氣,就是有心要激怒對方,好探探這個所謂“長老”的底。
果真。
對面不坑聲了,錦繡寬袍一斂,周圍的寒氣頓消,竟嘩啦啦地下起傾盆大雨,可偏偏雨水半點落不到他身上。
嘈雜的聲音會讓人失去分辨方向的能力。
風雨夾著紊亂的氣流襲來。
紀姣姣連忙退身,腳底水花飛濺,面前初生的結界已經擋住了襲擊,她反手劈出一道黃符,流光將雨水凝聚,在陣中寒氣的催化下化成數枚冰錐紛紛刺向錦袍男人。
他回神稍慢,冰錐已將籠罩周身薄如蟬翼的結界刺破。
瓢潑大雨也同樣打濕了錦袍。
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少年人,道術有成,靈活變通,在別人的陣法中也能借力打力,成為她的優勢局!
此前聽說自己那兩個不成器的戀愛腦師弟師妹死在她手上,他還不相信,原來是遇上這等高手。
“忘記說了,大長老,我也有份大禮送來,需要您親自簽收。”
紀姣姣厲聲,揚手散出百道黃符,凌空飄蕩竟如同棱鏡一般,將雨水和冰面的光影全都折射在那大長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