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銘激動的大喊,沖著宋春雪嚷嚷道,“不能賣地,你想讓我們都喝西北風(fēng)不成?”
“三娃那一圈羊總能賣幾個錢,我打聽過了,二十幾只羊,行情好的話能賣七八兩銀子呢,地不能動!”
他激動的唾沫飛濺,指著宋春雪罵道,“你老糊涂了,難道為了給你治病,連我們弟兄四個的死活都不顧了嗎?”
“咳咳,咳咳咳咳……”宋春雪用力的咳嗽著,肺都能咳出來似的。
江夜銘連忙往后躲了兩步,“想賣地也行,別賣我那份,你總不能讓我剛出生的孩子餓死吧。”
“……”果然,在他眼中只有那些地,根本沒想過,若是她死了,他年紀(jì)輕輕就沒娘了。
也是,他都成家了,娘能有什么用。
生個病還要他出錢,不是拖累是什么。
“好啊,”宋春雪腦袋靠在墻上,有氣無力道,“分地也行,但水川那塊地,咳咳,不能給你。”
“……”江夜銘沒有搭話,坐在遠(yuǎn)處的椅子上,臉看向別處,一副很糟心的樣子。
“不給也行,別的地多分一點(diǎn),阿鳳說了,總不能生一個孩子,若第一個不是男娃,我們還得多生幾個,你分得少了,我們活不下去?!?
江夜銘似乎也覺得自己這樣不好,語氣低沉了不少。
“好,我總不能真的不給你分地,畢竟是我生的?!彼未貉┭鲱^看著屋頂?shù)哪敬?,上面掛著蜘蛛絲,落滿了灰塵。
三月末,快四月了,天氣越來越暖和,陽光越來越耀眼。
照進(jìn)屋子里,亮堂的令人開心又荒唐。
宋春雪很不喜歡金黃色的陽光,照進(jìn)屋子的感覺,這讓她想起來曾經(jīng)癱瘓在床,日復(fù)一日,只能看著太陽光照進(jìn)屋子的日子。
她很少有機(jī)會出屋子,那種無力的感覺讓她呼吸都不通暢。
夏木蘭很忙,早出晚歸的,偶爾她會讓夏木蘭將她抱到外面的院子里曬太陽。
雖然那樣很麻煩,雖然她從前待夏木蘭很不好,但她還是比她生過的幾個孩子對她有耐心。
想到此,她的眼眶開始泛酸。
這么早看清老大的心,也不枉費(fèi)她如此辛苦的做戲。
“那等你好了,”江夜銘?yīng)q豫了一瞬,換了說辭,“等過兩天就分地吧,就算為了我們幾個,為了三娃,你也別賣地?!?
宋春雪沒再說話,閉上眼睛咳嗽著,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不知何時,他悄然離開。
未時,三娃滿頭大汗,頂著日頭回來了。
他抱著外衫,臉曬得黑紅黑紅的,臉頰兩側(cè)都是汗。
他提著一包草藥回來,手里還拿著一罐子秋梨膏,一些薄荷。
“娘,我給你先少些水化了秋梨膏喝水,藥還得一個時辰。若是實在難受,可以含著這些薄荷葉,嗓子會舒服一些?!?
宋春雪看著他手里的東西,不由問,“這些一共花了多少錢?”
“不多,一百文。”他快速提著東西往廚房走,“我去燒水?!?
去集市前,三娃沒有向她開口要錢,他幾乎花完了宋春雪給他的零花錢。
這時,廚房傳來江夜銘的呵斥聲:
“把東西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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