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shí),陳鳳的孩子還沒生。
宋春雪跟老娘婆,還有江紅英母女倆,在北屋睡下了。
但是陳鳳疼得直叫喚的聲音,還是清晰的鉆入每個(gè)人的耳中。
老娘婆沒忍住道,“我見過不少大肚婆,生孩子疼的死去活來的見過不少,但還沒見過哪一個(gè),還沒生呢,吼得跟炫耀似的,好像想告訴所有人,她要生孩子了。”
“真是的,我讓她撩起衣服,讓我看看肚子硬不硬,她死活不讓,說我跟你是一伙的,是故意為難她……”趙大娘吸了一口氣,“若不是你的兒媳婦,我早就走了。”
“你消消氣,她一直都那樣,之前沒分家的時(shí)候,差點(diǎn)被她氣出病來。別人家的公婆都是拿捏兒媳婦,我是被兒媳婦折磨。”宋春雪苦笑道,“可能我上輩子欠她的吧,好在以后也不在一起生活,對(duì)大家都好。”
想到她一開始還對(duì)老大多有怨懟,現(xiàn)在想想,其實(shí)她該同情老大的。
何必為難自己的孩子呢,一個(gè)女人為難他就夠不好過的。
以后,只要陳鳳不耍心眼,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了。
這樣想想,她得體諒著老大。
“也是,睡吧睡吧,不然待會(huì)兒他們又得來喊我。”趙大娘閉上眼睛,“要不我還是換個(gè)屋睡吧。”
“不必了,反正他肯定不止驚動(dòng)你一個(gè),孩子睡得沉,我們都要被喊醒。”宋春雪也閉上眼睛,“快睡吧。”
江紅英想了想,還是揉了兩個(gè)棉花蛋兒,塞到了耳朵里。
之后又給秀娟也塞了兩個(gè),以老大的尿性,他今晚上得來個(gè)四五趟。
她跟秀娟又幫不了忙。
果然,睡了不到一個(gè)時(shí)辰,江夜銘輕輕的推開門。
“娘,陳鳳說疼的特別厲害,像是要生了。”
宋春雪閉著眼睛,“見紅了沒,羊水破了沒?”
“還沒有。”
宋春雪沒好氣道,“那你來干什么?不是說了疼是很正常的,除非她感覺骨頭要裂開,疼的眼眼前泛黑才是要生了嗎?”
趙大娘躺在炕上沒動(dòng),困得睜不開眼睛,“你摸了脈象沒,有變化嗎?”
“……”江夜銘沒摸,他是被陳鳳吼來的。
“脈象沒變,說明孩子沒事兒,那都是正常的疼痛,讓她忍著。”
趙大娘閉著眼睛有氣無力道,“我們都是生過孩子的,總不能騙你們。”
“我真是服了你媳婦了,生個(gè)孩子搞得跟我們故意不管她似的,那孩子在她肚子里,疼痛本該是她受的。”
趙大娘終是沒忍住罵道,“下次她讓你來,除非她脫了褲子了,你看到她已經(jīng)開了五指了,就算開三指也不行,不然我要罵人了。”
“沒生過孩子可以理解,不聽人話就是故意折磨我這個(gè)老太婆了。若只是疼的不行,就讓她吃點(diǎn)東西,喝點(diǎn)水,或者你趁早幫她洗個(gè)頭,總跑來喊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會(huì)緩解疼痛。”
被煩了幾十回的趙大娘發(fā)了飆,罵完之后舒坦了,很快開始打鼾。
“……”江夜銘咬了咬牙,終究是無話可說。
“吱呀~”門被輕輕合上,江夜銘出了院子。
這一覺,睡到了天亮。
雞叫之后,趙大娘連忙從炕上起來,穿上鞋子往外跑。
“我去看看,別是被我罵了發(fā)脾氣,不敢來找我了。”趙大娘著急忙慌道,“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難伺候的很。”
宋春雪也翻開被子,直接下了炕穿鞋。
昨晚上怕陳鳳半夜開始生,她們倆都沒脫衣服。
她去廚房燒了些熱水,準(zhǔn)備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