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暗罵自己不要得寸進尺,一邊想著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不多,一定要抓住。
她掏出手帕遞過去,“擦擦手我來吧,你喝茶就好。”
這茶被他煮下去,他們倆喝不到幾口,全被火爐子給喝了。
謝征擦了擦手指,想要擦茶桌上的水跡,頓了一下,從懷中掏出自己的手帕,將宋春雪遞過去的那塊揣到懷里。
這一幕被宋春雪捕捉到,有種很奇怪的甜蜜感。
還好,就算他不記得了,但他的反應騙不了人。
但她也不能盲目自信。
她端著茶水喝了一口,面無表情的問,“所以你還沒告訴我,知道咱們倆的事兒,你是如何打算的,或者說,你是如何看待咱們倆的情況,以后該以何種方式相處?”
他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宋春雪忽然想到無憂說的,他自以為不舉。
不行,這個問題不能拋給他。
“依我看,你也別太放在心上,我會等你慢慢想起來的,等咱們見到我師父,一邊修行一邊讓他老人家幫你想辦法。”
宋春雪認真道,“反正,我現在沒打算逃避,所以你若是心中更中意那位青云的女修……”
“沒有,我沒有中意旁人,你不要誤會。”謝征認真解釋,臉都不紅了,抓著茶碗的青筋明顯,“謝某心中沒有旁人,將來也不會有旁人,謝某只是……”
他低頭看著茶水,艱難的醞釀措辭。
宋春雪的心里咯噔的一下,忽然間很難過。
不行,那狗逼玩意兒,怎么能這么對她的謝大人。
謝征本來就不是那種生性張揚的人,他天生內斂,估計從小到大的讀書路都不是輕松的。
他好像很少說起自己讀書時的情景,他的父母跟他相處的趣事。
之前她都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是理所當然的以為,他是性格孤僻的謝大人,不喜歡談論這些。
而實際上,旁人眼中的他鐵骨錚錚寧折不屈,實際上,他只是在堅守自己最后的尊嚴。
謝征,他其實很容易被人擊垮。
他對于自己的容貌跟才華都不是很自信,只是對那些虛假的名頭置之不理,按照自己的意愿一意孤行罷了。
可偏偏,有個自私偏執的人,僅憑一個畫面,便毀掉了他脆弱的軀殼。
之前他就不是那種盲目自信的人,別說是現在懷疑自己有了男人最可怕的毛病,怎么可能大大方方。
可是,她又不能跟他證明這一點,那她跟登徒子有何區別?
此時的謝征表面上四十多歲,其實脆弱的不如幾歲的孩童。
人是越長大越脆弱的,記性太好,反而寸步難行。
不像小孩子,哭一下轉頭就忘了自己為何哭泣。
“我知道,”宋春雪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臂,“你別擔心,既然你暫時想不起來,那就想不起來好了,不著急。咱們又不是年輕的孩子,有什么事兒慢慢處理就好,就算你想不起來也沒關系,我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
她壓下心中的難過和憤怒,溫聲安慰他,“在我這兒,咱們不僅是老夫老妻,還是非同一般的道友,我又不是暴脾氣的人,你別緊張。”
這話說出來怎么這么不對勁,她自己都沒底氣。
她好像是個暴脾氣的人。
對謝征,她應該溫柔些,有耐心些的。
“那你還生氣嗎?”謝征看著她,想碰她的手又收攏五指,神情猶豫,低沉溫和的嗓音滿是真誠,“我緊張是因為,你好像很生氣。”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