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也是你放的?”
“對!我……我這是為民除害,是懲惡,是……”
“可你這么做會害了別人,豈不是比他還要可惡?危害還大?”
“這……”
“就為一頓氣,為兩元錢,就要了一個人的命,這對于他公平么?對于他的家人公平嘛?”
外賣小哥無以對,沉思了一下,忽然蹲到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我……我也知道,可是……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我也沒辦法了!”
外賣小哥這話又解開了我另一個疑惑。
“你也后悔了,所以在放火后,選擇沖進火場救人?”
外賣小哥嗚咽著點了點頭:“等我意識到后悔時,熊熊大火已經(jīng)竄起兩米多高,我一口氣救出兩個,在救第三個時,被塌陷的重物砸倒了……”
“這就是你的死因!”我開門見山地說。
一聽到“死”,外賣小哥更是嚎啕大哭起來。
“我不能死,小野才三歲多,我死了他們母子以后的日子該咋過啊!”
我不知道該怎么評價眼前蹲在地上的外賣小哥,單看他因一時之氣放火,簡直是魔鬼,再單看他不顧生死進火場救人,又分明天使降臨人間。
或許每個人的靈魂都是天使和魔鬼的結(jié)合體吧!
三個燒死鬼緊緊把外賣小哥壓到了身下,雙手撕扯著他頭發(fā)。
我不知所措地看著,或許他們之間的恩怨已經(jīng)超出了走陰人的職業(yè)范疇。
就在這時,墻上發(fā)出一道白光,光門出現(xiàn)了。
地上的四位都感覺到了異常,紛紛站了起來,然后連連地后退。
大齙牙會出現(xiàn)?
我期待著望著。
然而這次先是一陣金屬鏈子摩擦地面的聲響從白門里傳了出來。
“咔嚓咔嚓——”
我一下子想起來周星馳電影《濟公》里拖著大粗鐵鏈子的地獄惡魔。
我大氣不敢喘地望著光門。
“嗖——”
一條小孩手腕粗細的鐵鏈子從光門里飛了出來,不偏不倚纏繞到了外賣小哥的脖子上。
“啊!”
外賣小哥一聲慘叫,被鐵鏈子拉進了光門內(nèi)。
然后又是一連串逐漸消失的鐵鏈子摩擦地面的聲響。
幾乎在這扇光門消失的一瞬間,另一面墻上又出現(xiàn)了一閃光門。
大齙牙面帶微笑地從光門里走了出來。
“大齙牙!”
“今夜我值班,來接他們仨!”
大齙牙指了指被大火燒死的三位。
“我知道!那剛才咋回事啊?”
“呵呵!咱們是地府的工作人員,又不是地獄的,不一路啊!”
把三個燒死鬼被吸入光門后,大齙牙并沒走,而是徑直走到柜臺一側(cè)的木板凳上,一屁股坐了下來。
“今晚不忙?”
“也不是!還有兩位,可能馬上就到,我等會兒!”
“奧!你……”
“適應新工作了吧?我沒騙你吧?”
“沒有!我真得謝謝你!”
“別客氣,你爺爺現(xiàn)在是我的上司,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不過如果你無法順利通過入職面試,那誰也沒辦法!”
“我知道!”
“現(xiàn)在好了!遇事別怕,記住一句話——你下面有人!”
“呵呵!對!我下面有人。”
我還想繼續(xù)刨根問底,余光瞥見兩個魂魄走進了雜貨鋪。
是海寧小區(qū)被害的小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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