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我太敏感了,雜貨鋪就開在大街上,活人當然也能進,現在李文康不就站在店里嘛!
只是大晚上,尤其過了十點多,哪個大活人吃飽了沒事干跑殯儀館附近溜達。
除非有急事。
“你好,要點什么?”死人活人我一樣客氣。
女孩掃視了一圈貨架“這里有安眠藥?”
一聽她要買安眠藥,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哪有來雜貨鋪買安眠藥的,還是晚上十點,開在殯儀館附近的雜貨鋪。
張大海說過,死人進店買東西,要什么有什么,可沒說活人要買的東西都會有。
當然我還是掃視了一圈,確定沒安眠藥后才告訴女孩雜貨鋪不賣安眠藥。
女孩有些魂不守舍,聽我說沒有安眠藥,也沒多說什么,轉身就往外走。
上了這好幾天夜班,進店的顧客除了楊建強外,都是鬼,忽然來個大活人,反倒是覺得新鮮了。
我忍不住一直盯著她離開的背影,其實就是感覺新鮮,卻引起一側的李文康不懷好意地哂笑。
“這身材真不錯——怎么,看上人家了?”
我剛想解釋,忽然注意到女孩身后的影子。
雜貨鋪的鬼顧客是沒有影子的,這一點之前幾晚上夜班時我觀察過。
正常情況下活人有一個影子,就像此時站在柜臺外的李文康。
可是來買安眠藥的這女孩卻有兩個影子,一個影子的輪廓形狀和本人完全一樣,另一個影子卻明顯胖了一圈,而且和女孩走路的姿勢并不一致。
第二個影子顯然不是她身體的影子。
“看得真夠入迷的!”
李文康不明所以,見我沒搭理他,再次譏笑道。
我也不想解釋,免得嚇到他。
催促李文康離開后,正常的顧客開始增多,忙忙碌碌到了凌晨五點。
我白天一分鐘都沒睡,如今又熬了個通宵,卻絲毫不覺得困。
自從成了這家雜貨鋪的夜間店員,我的睡眠明顯少了,人倒是很精神。
五點后,幾乎沒什么顧客,我便徹底清理一下柜臺。
以前沒想著管這些閑事,因為以前我就是個打工的。
可現在成了店主,自己不操心,誰操心啊!
柜臺下有幾個抽屜,我挨個整理,上面幾個抽屜放的都是些雜物,什么剪刀、膠帶、鉛筆,當我打開最后一個抽屜,里面放的卻是一本紙業泛黃的線裝書。
16開的紙張,看著百多頁厚,黑色封面上書寫四個大字,我仔細辨認了一下,也是一種篆體字,我根本不認識。
打開扉頁,字體和封皮的字一樣。
想到簽合同時用的就是這種字體,再看這本書的陳舊程度,我意識到書中內容一定很重要,于是拿出來,用塑料袋卷了起來,準備拿去找人翻譯一下。
吳敬可帶來了小籠蒸包和豆漿,倆人吃完飯我才離開的。
吃飯時告訴吳敬可,以后應該會有個新同事和她輪流值班,甚至有可能還會有第三個同事。
我總覺得兩個人白黑輪流太累!
三個人的話,可以輪流休息。
反正我現在是店主,雜貨鋪的事自然由店主說了算,本店主要進行大改革,根據自己前兩年的打工經歷,想讓顧客舒服,就得首先讓店員干的舒服。
剛聽我說這事時,吳敬可明顯不悅可得知以后我就是她老板,又咧開嘴笑了。
這閨女還是挺單純的,的確是沒談過一次戀愛的性格。
本來計劃今天上午回趟家,想著把爺爺奶奶留下的一點遺物拿到租房,雖然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可對我而是個念想,是無價之寶。
剛走到街頭,看到前面路中間圍著不少人,人群一側歪著輛車。
靠近一點,便看出是車禍。
這年頭路上車太多,車禍也就頻頻發生,路上看到車禍也就習以為常了。
這幾天我每天都見到鬼,自然對傷者或是死人沒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