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濤,我知道你喜歡俊俊,也一直默默對俊俊好,可是……可是俊俊已經沒了好幾天,這怎么可能呢!”
眼淚順著老太太臉頰往下淌。
王海濤也啜泣起來,聲音嗚咽。
“是真的!韓阿姨!”說著,拿出手機,點開電子郵箱遞給老太太看。
老太太看了看,面露驚訝神色。
“老頭子,這……這……”
她指著手機屏幕的手劇烈顫抖著。
老頭走過來,雙手接過手機,看了足有五秒鐘,渾身也是一顫。
“這不可能??!”看神情,老頭比老太太還激動。
眼看要露餡了,我趕緊假裝很懂的樣子。
“這個……這個是提前設置的按時發送,應該是俊俊生前寫好后,設置好的,可能她是抱著必死決心,不想被人阻止,才這么設置的?!?
王海濤看著我,疑惑道:“這位是……”
老頭趕緊介紹:“算是俊俊的恩人吧!俊俊的案子能破,我們能看到俊俊的遺書,都多虧了馬先生。”
王海濤很嚴肅地看著我,表情有些木訥。
幾秒鐘后,他猛地來了個九十度鞠躬。
“謝謝馬先生了!”
看他還比我大幾歲,再說他和俊俊并無實際上的關系,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趕緊阻止他。
“王大哥,別這樣??!”
抬起頭,王海濤已是滿臉淚花。
四個人圍著茶幾坐好,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聊天中我得知王海濤和俊俊是一個劇場的,他是樂隊的指揮兼二胡手,還為劇場寫了好幾首歌,受到了一致好評。
最近兩年,更是為不少三流歌手寫過歌,在當地也算小有名氣。
王海濤喜歡俊俊,在劇場并不算秘密,很多人,包括俊俊的父母都以為他們最終會走到一起。
可惜,徐學永的出現,讓大家的“以為”變成“惋惜”。
你深深愛著的人,卻深深地愛上了別人,這是任何國度,任何文化,任何階層,任何家庭都無法解決的難題。
自古到今,有情人終成眷屬只是極少數,而大部分男男女女選擇了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將就此生。
俊俊臨死前,給王海濤寫了封電子郵件,與其說這是無可奈何下的彌補,倒不如說是“后悔書”。
如今深愛之人已死,可能王海濤的這一生都會覺得遺憾吧!
當然,遺憾也是完整生命的一部分。
我怕說多了露餡,趕緊找了個機會,起身告辭。
郭鵬飛給老劉在殯儀館開個簡單的遺體告別儀式,昨天也通知過我。
這種儀式大都是上午舉行,可能考慮到老劉并沒有親人,朋友也少,就把時間定在了下午330。
離開盛世豪庭別墅區時,已經3點出頭,我趕緊直奔殯儀館。
老劉的遺體告別儀式很簡單,沒有花里胡哨的環節,在場的大都是殯儀館的同事們,在郭鵬飛的領頭下,三十幾個人一起朝著老劉遺體三鞠躬。
我剛直起身,就看到老劉遺體左側出現了一道光門,老劉緩緩地走了進去。
正當他身體即將和白光融為一體時,轉過了身,笑著朝我揮了揮手,看嘴型說的是“再見”。
我也下意識的抬手,朝他揮了揮。
幸虧沒人注意到我的行為。
離開殯儀館,天還有些早,我本想回家,可思來想去還是放心不下吳呈呈。
于是控制汽車,拐彎去了雜貨鋪。
一進門,就聽到吳敬可在訓吳呈呈,感覺就是姐姐訓弟弟。
我笑著走了過去:“剛上班就挨訓,這是怎么了?”
吳敬可杏目圓瞪,左手掐腰,右手食指指了指吳呈呈:“他亂說話,惹得顧客把我都給罵了!”
“奧?亂說什么了?”
“一個女孩進店買東西,他說人家今晚就會死,還會被大卸八塊?!?
一聽這話我頭都大了。
這么胡說八道,人家沒撓破他的臉,這已經算是手下留情,善良至極。
我轉身朝著吳呈呈屁股踢了一腳怒喝道。
“真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再胡說八道,干脆還是回派出所吧!”
誰知吳呈呈一本正經地回道:“我沒胡說八道呀!說的都是實話,她的下場我已經看到了?!?
這話讓我頭皮頓時就是一麻。
一下子想到了馮紅林說的碎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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